将浸泡在冷水里的羊骨倒掉血水、换水浸泡。
羊骨汤费时耗柴：“小弟你在家看着，我跟你哥去捡些柴。”
四月阴雨天多，柴火难干，洗了个热水澡费了的柴不说，熬骨汤还得费柴，要是不捡些柴火回来……
她没有吃棒槌的爱好。
纪冉冉带着大弟狗子出门，带了把镰刀，几根草绳，轻装上阵。
“姐，你买那么多骨头做什么？”
虽然他叫狗子，但是家里头并没有养狗。
他并不喜欢啃骨头。
“炖汤，骨头比肉便宜。吃啥补啥，喝骨头汤，能长高。”
主要就是便宜，就算没有肉，也还算得上是荤腥。
三斤骨头虽然没有二两肉，但没有肉票，四毛钱也买不到半斤肉。四毛钱能买到的肉，就够蒸个鸡蛋肉羹的。四毛钱的骨头能熬一大锅的汤不说，捡出来几块脊骨还能卤着吃，只要舍得费柴，四毛钱的骨头是比四毛钱的肉实惠的。
十岁的纪旭日很快被姐姐说服。
喝骨头汤就能长高，他今天要多喝一碗：“姐，什么时候煮骨头汤？”
“捡好柴火回去，骨头汤。”纪冉冉给弟弟画饼，“骨头汤用来下面条也香。”
狗子咽了咽口水，卖力找柴火。
干柴最好、湿柴也不放过，先用湿草一扎再用家里带来的草绳捆实了。
“半颗橘子糖吃掉吧。”
像狗子那样半颗糖果含着，软糖硬吃，有点可怜巴巴的。
“软糖要嚼着吃，等吃水果硬糖的时候再含着。”
分给两个弟弟的桔子糖，是一毛钱一包九粒里头的，算下来跟双喜糖差不多价格。
至于水果糖不仅比软糖便宜，还经得住吃。一包软糖，不克制一下，一个人能立即能吃完。
姐姐的意思是还有水果糖？
不等他问，姐姐已经拿出一颗水果糖。
狗子惊讶极了，先是从来没有吃过的桔子软糖，现在又有水果糖。
他听话的嚼掉之前留着的半颗桔子糖，嚼起来比含着好吃，就是……一下子就没了。
“真好吃！”
水果糖要留着，要留到学校里再吃。
在学校里有糖果吃的时候，能羡煞旁人。
纪冉冉不知道狗子心中的小九九，水果糖留着这事很是寻常，一口气吃两颗糖，她都很少这样做，更何况是狗子。
等柴火拾捡得差不多，两个人结伴回了家。
王翠枝喂猪出来瞧见二叔家的两娃从石阶上下来：“呦，你们是去哪儿捡了这么多柴回来，带你们春儿姐一块儿去，有伴。”
“伯母，就是在后山捡的，都是湿柴。”
王翠枝定眼瞧了一眼，喃喃道：“都能用来喂猪了。”
“这是猪不吃的草。”
“……”那真是一点儿也没有用的草，王翠枝知道了什么叫做假用功。二叔家的两娃，不是多么能干，就是出去一趟不能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