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子凶的很了,青娘。”族长小声提醒,显然害怕青娘也遭了毒害,从而连累自己这条狗命也保不住啊。
青娘脸上仍然波澜不惊,轻轻吩咐:“地下来了邪祟,飞扬,撒尿!”
“??????”
族长也有点发懵,待回过神来,就帮忙催促:“对对对,童子尿克阴,还能打通鬼门,飞扬,快快!”
“青娘……”
施飞扬心想,族长是个男人,那就算了,可他哪好意思当着青娘的面,来那么一出?
“你是我奶大的,就和我儿子一样,还磨蹭什么?”
施飞扬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往公鸡断脖处,结结实实呲了几下。
青娘抓起桃木剑,在剑尖上插了一道黄符,凌空虚舞几下,就将剑伸到施飞扬腿前,待黄符全部打湿,突然就往地下插去。
按道理,地面硬实,青娘用的力也并不大,应该是桃木剑折了才对,可说来奇怪,青娘将桃木剑那么一插,就像有鬼似的,桃木剑居然插进去一半。
桃木剑入地,惊走了邪祟,公鸡的断脖处突然就喷出了血,直喷到墙壁上。
族长见状,又拿了一沓纸钱,在供桌下点燃。
阴风卷进来,纸钱燃得很旺,烧完的纸钱灰四散飞扬,很多都落在那个猪头上。
人人都知道,给亡魂烧纸钱,越旺越好。
这时,青娘打了个哈欠,闭上了两眼,脑袋也耷拉在胸口,像是就那样睡着了一样。
施飞扬心里一跳,知道青娘已入冥地,展彪的魂魄要上她的身了。
果然,没片刻功夫,一阵阴风袭面而来,青娘也抬起头,睁眼看着施飞扬两人,脸上已经发青,皮肤也泛出了灰色。
很显然,这已经不是青娘本人了。
施飞扬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想见一见展彪的鬼魂。
因为人看不见鬼,想要见鬼,只能用那些寻常的法子,像擦牛眼泪,用柳树水等等。
但施飞扬的赤眼金瞳已让白发老汉重新开启,他就用不着那样了,只需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就行。
他一声不响,吸了口气,睁眼看去,就见青娘背上,真的伏着一个淡淡的虚影,那就是展彪的魂魄。
展彪的魂魄和青娘脸上又不一样,可以清楚看到他双眼血红,眼圈暗黑,无神的看着屋里的人。
他生前死得不明不白,死后也就是个孤魂野鬼。
阴阳两界,都有阶层,都有管事,人不管鬼事,鬼也不会扰乱人事,地府中的鬼,有了事,只能寻阴差。
但孤魂野鬼就不一样,它们没有身份,也不敢去地府报到,所以展彪的身边并没有鬼差。
施飞扬叹了口气,对屋里这个孤魂野鬼十分同情。
族长看不到展彪的魂魄,就只好靠猜,他猜想是鬼魂来了,忙烧了一沓纸钱,就低声问:“你现在哪里容身?”
鬼魂听他这样问,似乎很不愿说,犹豫半天,才长叹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来:“阴河。”
然后,施飞扬看见鬼魂迅速离开了青娘,往门外荡去,走了。
“他刚才说什么?”族长睁着眼睛,问施飞扬。
“阴河。”施飞扬复述了一遍。
族长的脸色瞬间就阴暗了,眼里透出几分恐惧的光来。
施飞扬从小就在玄元村长大,自然知道阴河、断崖都是禁地,玄元村的男女老少,都不会靠近断崖,也不会去河边。
他一直以为只是大人怕小孩溺水,这才吓唬,直到现在,他亲眼看见了族长眼里流露出的骇怕,这才知道,阴河,也不是那么简单。
“是她,那漂子要报仇了!”族长嘴唇发白,有点哆嗦。
她?
什么她?
恰在这时,青娘本元回归,抬头问。
族长沉重摇头,向两人说出了他所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