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裴子元所说,福聚缘在峌口这个不大的小县城里,的确算得上是比较豪华的大饭店。门前停泊的都是当地高档的轿车。在来此的路上,谢文东和老太太闲聊了许多,对裴子元也有所了解。
闲聊中,老太太最常所的一句话就是:“我儿子脑袋笨,没读过什么书,总是挨人家欺负!”听着老太太的话,再看看走在前面,乐的嘴巴合不拢的裴子元,谢文东暗暗感叹。
“那你当初承诺给我的钱还给吗?”
若是换成旁人,五千块或许不是很多,但对于裴子元来说,他就算砸锅卖铁也拿不出五千块钱,听完青年的话,他咽口唾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裴子元想也未想,脱口说道:“我最想去‘福聚缘’吃饭!”
“那里是……”
看他那副“我有钱”的模样,谢文东忍不住笑了,他抱着试试看得心理给金眼打去电话,令他兴奋的是,电话竟然有回音。此刻,别说北洪门众人对谢文东生还已不报多大希望,就连五行兄弟也几乎绝望。电话拨出去好一会,那边才接通,传来金眼语气不善的声音:“是谁?什么事?”
老太太看得清楚,坐在地上,连连摇手,叫道:“子元,不能打,快向人家赔礼……咳……”话没说话,老太太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是我!”谢文东收敛笑容,正色说道。
不等金眼把话说完,谢文东打断他,反问道:“你们都没事吧?蓉蓉还好吗?”
裴子元父亲早亡,靠母亲一人拉扯大,没读过多少书,一是他脑袋笨,二是家里太穷,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不过裴子元有一身好力气,平时靠帮人打渔为生。本来下海打渔是件很危险的工作,工钱应该很高,可是裴子元的薪水却少得可怜,老板也看出他头脑不灵光,百般压榨,每月总能找出这样那样的借口来扣他的工钱,每月赚的那点钱,只够维持母子俩的基本花销。
谢文东颔首而笑放下手,对金眼说道:“让兄弟们到峌口的一家名叫福聚缘的饭店来找我!”
“你他妈敢打我妈!”裴子元这下可急了,两眼通红,一把将青年的脖子抓住,另只手抬起,作势就要打下去。
做好人,很简单,做坏人,也很简单,好与坏只在一线之间,有时候是很难分得那么清楚的。
老太太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连连咳嗽,满面充血,已说不出话来。
边走边聊,谢文东也不觉得时间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的裴子元停住身形,手指前方的一只大牌匾,对谢文东笑道:“到了,就是那里!”说完话,又恍然想起什么,忧心忡忡地问道:“你的朋友一定会来吧?”谢文东点头笑道:“一定会的!我们进去吧!”说着,他拍拍裴子元的肩膀,直像饭店大门走去。
看罢,谢文东暗暗叹了口气,自己在这里连续住上几天竟然还能活着走出来,真是福大命大啊!在裴子元的搀扶下,谢文东一步步向胡同尾走去,到了进22,果然有个公用电话,一扇破烂的窗户下摆放这一只坐机。
谢文东眯了眯眼睛,走到裴子元旁边,低声说道:“子元,刮坏敌人的东西,是要赔的!”
“妈!”裴子元一把推开青年,抢步跑到老太太跟前,将她扶住,急问道:“妈,你怎么了?哪受伤了?”
“没钱?没钱也行,跟我去公安局吧!”说着话,青年拉着裴子元就走。
他说完话,电话那边没声了,过了好一会,放听到话筒里传出呼哧呼哧的粗气声。谢文东眨眨眼睛,故意开玩笑地说道:“金眼,你怎么了?患上哮喘了吗?”
“不多!五千!”
唉!谢文东叹息一声,眼珠转了转,捂住话筒,笑问道:“我的朋友要来接我,我请你和伯母吃饭,你们最想去哪儿吃?”
刚走到大门口,还没等往里面进,忽然听到路边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鸣笛声,扭头一看,只见一辆黑色的宝马轿车飞速开来,谢文东反应极快,身形往旁边一侧,让了过去,但是后面的老太太没有他那么灵活,慢了半步,轿车几乎是擦着她的身体穿过。
谢文东向四周望了望,小胡同里根本没有街牌,他看向身旁的裴子元,问道:“这里叫什么街?”
“不、不是!东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金眼激动地语无伦次。
裴子元愣了愣,疑问道:“去哪儿都行吗?”
老太太这时候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直往后退。
“你给我滚一边去吧!”说着话,青年甩手就给老太太一个耳光,这巴掌打的不轻,老太太只觉得头晕眼花,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