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云梦娴静地点头道:“舍妹承蒙阁下照顾,不胜感激。”
韩夜和薛燕听了沧浪这句话,登时心头便凉了一截,摆明了鲛人一族就是珍视此珠,如此一来,借走此珠恐怕得花上一番功夫了。
星辰低头嘀咕道:“我哪天在你面前抬过头?”
司徒云梦将双手置于腹间,行了个礼,道:“沧浪3,既然我姐妹已无恙,而龙绡宫里又错综复杂,烦请亲自引我们再去见小玉吧。”
薛燕听罢司徒云梦的话,终于知道自己其实只是做了场噩梦,她想起刚才失态的言行,倒是有些害怕地问云梦道:“诶!小梦梦,我刚才又哭又闹的样子,没被那个呆瓜看到吧?”
薛燕这时又问道:“老乌龟,你说有三件事,还有一件呢?”
司徒云梦接着道:“然后,他们将我们送到了巨鲲嘴边,巨鲲张开嘴来,足比天门还宽广,便将我们都吞进了它的肚子。”
薛燕小声对韩夜道:“你跟这些妖精讲天地六界?没看到他们都只顾着自己生存吗?”
司徒云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到薛燕那么需要她,她便和薛燕抱着,轻轻抚摸其脊背,安抚道:“好好好,我不会离开你的,燕儿,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千岁道:“打探消息必然要低调,人类始终是贪心,要是知道巨鲲肚子里有众多鲛人和他们织造的鲛绡,对鲛人一族是很不利的。起初我便化身外来游民,时不时询问当地情况,也曾到更远的地方寻求方法,甚至回过南海,但是南海的变化非常大,那里的鲛人没有妖主保护,惨遭人类杀戮,余下的恐怕也不认识他们的妖主了。”
千岁又道:“而后我还在中皇山附近打听了虹华上仙的传说,更加确信了这种说法,但是天下之大,要唤来虹华上仙谈何容易,幸而皇天不负苦心人,后来我才知道虹华上仙也曾在北冥出现过一次,龙伯一族亦曾有人看到,并且他们世代都认为虹华上仙一直就在北冥海底沉眠,甚至把巨鲲发出的声音当做虹华上仙的歌声。”
薛燕耸了耸肩,便没有做声了,而沧浪则上前去牵司徒云梦的素袖,对她道:“云梦公主,请随鄙人来。”
沧浪道:“那时我们都很害怕,以为就此葬身鱼腹,但是巨鲲的肚子可谓有容乃大,内中竟然已存在着很多东西,除了土壤。这时亚父便提醒我修炼土灵珠,用土灵珠的灵力创造肥沃的土壤和坚固的岩石,用以筑城,大概修炼了上百年,族民们已在此繁衍了三代,鲛人的数目增加到了五千,大家同心协力,总算建成了这座方圆十里的幻梦古城。”
司徒云梦便问沧浪道:“沧浪,你手里的那颗灵珠,便是土灵珠?”
“不会的。”司徒云梦道:“千岁和我们说了,鲛人一族在此生活了数千年都没事,怎么会危险呢?”
“他叫沧浪?”薛燕手指美男子问道。
“算了,两个人跑不动的,你一个人跑吧。”司徒云梦悲伤地道。
“不会吧?”沧浪上下打量了司徒云梦一番,尴尬地心道:“她说她身心皆有所属?”
“不。”千岁扫视众人,略有些失望地道:“虹华上仙能够融合五灵之力,你们之中,似乎没有人具备这种资格,我所关注的无非是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其余四颗灵珠,我族希望借这四颗灵珠与土灵珠结合,从而唤来虹华上仙。”
千岁没有说话,沧浪却开口了,他莞尔一笑,道:“第三件事就由我来说吧。昨日千岁回来,便告诉了我有关你们的情况,我听闻里蜀山的云梦公主竟大驾光临到此,就想让你们来这里见一次面,唯恐你们不乐意,就趁你们不注意将小玉带到龙绡宫里,这才得以将你们请了过来。”
千岁察觉到众人到来,他打算向沧浪跪下施礼,却被沧浪阻道:“说了很多年了,亚父如同我亲父,按理我当跪拜才是,亚父何须如此?”
“哪里。”美男子爽朗地道:“她性格文静,又心地善良,非但我喜欢,便是我族子民都对她爱不释手呢!哈哈哈!”
司徒云梦这么想着,便看向韩夜和薛燕,朝他们点了点头,韩夜和薛燕本来也都有些怀疑,此刻几乎是确信了。
沧浪莞尔一笑,将手上的桃花扇一展,道:“自然。我族人本是海中鱼类,后来寄居于此,以它时而吞进肚的鱼虾为食,并借着它强大的灵气修炼,这才存活了下来。”
千岁接着又说道:“后来,我又看到云梦公主胸前挂着的玉坠,那玉坠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一次,但是年代太久了,我已然忘了。”
“嗯。”司徒云梦点了点头,又道:“可是,巨鲲肚子里能有那么多的土壤供你创造出一座城吗?”
“等等!”韩夜低沉着脸,张开手掌示意沧浪停下,他道:“沧浪,很感谢你盛情招待我们,因此你强迫我们来此之事就揭过了,但我也有话要说!”
司徒云梦正待开口,韩夜却掀开帘帐,缓缓走了进来,淡淡笑道:“不好意思,我全看到了,某人只是做了个噩梦,竟然还哭起了鼻子,真是有失侠女之风范啊。”
“燕儿姐姐不会随便打人的。”韩玉皱着柔眉,有些不悦地对星辰道:“不要说我姐姐的坏话。”
“就是!”薛燕借机反击道:“不学无术的家伙!张口就暴露出自己的无知!”
司徒云梦此番才知沧浪意图,便双手端庄置于腹间,很是从容地婉拒道:“阁下虽盛意拳拳,只可惜云梦身心皆有所属,万分抱歉。”
沧浪见此情状,得意地摇起了扇子,心道:“她对我动心了。”
“来来。”沧浪牵着司徒云梦的素袖,道:“千岁应该也在令妹那里恭候多时了,我与你引见。”
千岁娓娓道来:“巨鲲的嘴是身体最寒冷的部分,每次从那里出去时,必然要经过一段急冻逆流,目前只有我和沧浪可以借着灵力从巨鲲嘴里出去而不至于被冻僵,其余道行低微的鲛人则不然。虽然鲛人一族在此尚还安好,不过久而久之,有些鲛人开始怀念家乡南海,想着什么时候回去,而我和沧浪却没有这种能力带全族离开。”
“嗯,她醒了。”司徒云梦朝纱帐之外道。
韩夜本来就有些妒火,被薛燕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有了气,便想道:“燕儿说得对,男女授受不亲,梦,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让他牵手!”
注释:
韩夜越看沧浪笑心中便越是不悦,他冷声问道:“现在见到她的面了,觉得如何?”
美男子将桃花扇一展,扇了两扇,从容地道:“非也非也,爱不释手是说舍不得交出来,说明我鲛人一族甚是喜爱她罢了。”
寒冰刺骨、波涛汹涌的北冥之海里。
2“鲛人”——晋干宝《搜神记》卷十二:“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述异记》云:“蛟人即泉先也,又名泉客。南海出蛟绡纱,泉先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为入水不濡。南海有龙绡宫,泉先织绡之处,绡有白之如霜者”。鲛人实则就是我国神话故事里的东方美人鱼。
薛燕没好气地道:“是啊!本姑娘是醒了,我记得昏迷前你好像也在船上吧?我说醒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搞半天你跑来会小情人啦!”
韩夜不知司徒云梦心中所想,薛燕却看在眼里,她气呼呼地心道:“呆瓜太笨了,人家刻意在你面前做出美好的样子,你却看都不看人家,唉。”
韩夜当时似乎在想着如何拿到土灵珠,以完成天下大事,所以也就没注意司徒云梦的那番动作,只把目光望着蓝蒙蒙的天穹。
薛燕都看不下去了,对韩夜悄声道:“喂!你这个笨蛋诶!老婆4快叫别人拐跑了,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要再这样,我也跟他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