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焚天点了点头,痛快地道:“今后就留在宫里陪大哥吧,大哥要把你的酒量训练起来,哈哈哈!”
“那我也没办法啊。”阿妙无聊地打着呵欠,道:“呆在你这宫里闷得慌,反正打死我也不留在宫里,今天不是带了人给你解闷吗?你找他们不就成了?”
“好在你今天这步走得很好,拉近了与焚天的关系,以后的事就好办多了。”薛燕眉头一展,手托下巴想了一会儿,道:“第一步,我们现在已经落稳了,第二步,你要多和焚天对话、让他渐渐信任你,不过第三步才最难走……”说着,她抓起云梦纤弱柔香的素手,仔细地说道:“云梦,第三步我们需要谨慎行动,大致分为一找二问三跟。找,我们要趁着晚上抽身去找,问,我们要从周围妖类的口里问出线索,跟,我们平时要多跟着焚天,看他都去些什么地方,说不定能找出呆瓜的所在。”
焚天说出这话时,云梦的心里忽而闪过一个词——“可怜”。云梦睁开流波般的玉眸,忧愁地问焚天道:“大哥,你有真正的朋友吗?”
“大哥?”焚天颇感意外,他睁大了凤眸,忽而防身笑道:“哈哈哈!整座赤炎城,臣民们都叫寡人做‘主上’、‘陛下’,连妙兄也只叫寡人本名,唯有你格外不同啊。”
“好!好兄弟!哈哈哈!”焚天很是开心,便也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嗯。”云梦颔首展眉道:“多谢你了,猫儿。”
云梦心知薛燕聪明,若是让这些人跟入寝宫服侍,她们两位姑娘岂不一下就被人看出破绽了?所以,云梦便一点头,温声道:“大哥也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再来陪你。”
云梦接过琴来、将它摆正,一双白兰般的妙手轻轻抚弄琴弦,调拨了几下琴音,见这七弦琴的音色确属上品,云梦便莞尔一笑,合上玉眸来,全神贯注地挥动白袖、弹了起来。
“唉,只可惜早晚要便宜那死呆瓜,我要是男儿身就好咯~!”薛燕继续遐想着说道。
阿妙连忙引见道:“这便是我跟你说的琴仙咯,他可是周游各界的散仙啊。”
云梦犹豫着,便去看薛燕,薛燕却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去看焚天,云梦皱眉细想:“燕儿的意思,无非是让我接近焚天,焚天身上灵气之强,远非我们所及,我若当场揭破他,他发起怒来,我们怎么可能敌得过?更何况他手下还有那么多精兵强将,权宜之计,我只能先取悦于他,这样或许还能打探到夜的下落。”
阿妙刚说完话,殿堂内却传来一个沉稳雄浑、响彻广场的声音,道:“妙兄,凭寡人与你的关系,你出入宫中并非难事,只把东西送进来便可,又何须在我这殿前高呼?”
膳房备菜无疑是需要时间的,桌上的碧焰果和早已凉透的鱼都没人动用,焚天对阿妙道:“妙兄,寡人看你还是住进宫里来吧?这宫里要什么没有?这样老是大老远从你店里送来,早不新鲜了。”
云梦闻言,忙睁开玉眸,双手执起桌上的酒樽,向焚天温声敬道:“大哥,我怎会不愿?只是受宠若惊。既然大哥有意,今后我们兄弟同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着,她定下心来,右手执樽,左手以袖遮面,一口气将酒喝了下去。
云梦听薛燕这么讲,又想到仍在受苦的韩夜,心中的愧疚又多了几分,她蹙眉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焚天站在殿前目送阿妙离开,便望了望空中那颗黯淡无光的赤珠,意兴阑珊,便向身后的云梦道:“贤弟,今日想必你也累了吧。”
众人听得入神,有个人更是落泪不止,惟有焚天最为平淡,他茫然扫视众人,一脸疑惑,便问云梦道:“贤弟,你弹的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薛燕凝重地凑到她耳畔小声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待会儿进殿就找机会问他呆瓜的去向,看他如何应答,切不可惹恼了他。”
“快、快别说了,睡吧~!”云梦用羞涩的语气柔声道。
焚天心情出奇地好,他对于云梦的关心也老早就超过了阿妙,席间不断问起其他各界的风情,把其他人都晾在了一旁。
云梦三分忧心七分不安地望着焚天,道:“那……大哥你呢?”
“那你就以身相许,别要呆瓜了吧!”薛燕生气地把双手环于身前,过了一会儿才向云梦道:“他摆明了有愧于你,当然要想办法填平内心的不安,再说了,他也骗了我们,我们怎么就不能骗他?”
清宁宫前,是富丽堂皇的前庭,清宁宫后,是草木雕栏的后院。
焚天闻言,再度回望云梦,脸上却已挂着惊异,渐渐那惊异又变为亲切,他语气和悦地道:“大哥尚有公务缠身,贤弟不必挂心,去吧。”
云梦娴静地坐在床沿,一双若兰妙手叠在腿上,她轻叹道:“嗯,总觉得这一天好累。”
云梦望了一眼沉寂中的阿妙,只是淡然摇了摇头,道:“大哥不会明白的……”
云梦总被焚天看着,不免又有些心慌意乱,便把微红的俏面低下,一边摇着折扇一边望着玉石桌台,皱眉心道:“他如此盯着我看,该不会识破我的女儿身了吧?”
“我也是,感觉紧紧的,流了好多汗,呼吸都有些困难似的。”云梦轻声娇喘道。
焚天听了云梦的话,什么也没说,变得沉闷,仿佛被人言中了心事,一阵空虚之感油然而生。
云梦主要是为了救韩夜,也没细细琢磨焚天那话的意思,她只礼貌地点了点头,敷衍地温声笑道:“嗯。”
焚天听了云梦的话,面色变得凝重,他沉默了片刻,微微皱了皱剑眉,终于目光镇定自若地向云梦道:“不曾见过。但既然孟云贤弟开口了,寡人会多加注意的,不如你先说说他的外观相貌,寡人也好叫蜀山留心寻找,一有消息便告知与你。”
“不、不可以~哈哈~好燕儿~住手啊~!”
“微臣遵命。”鹦鹉点了点头,便向殿外飞了出去。
焚天面色浓重地望着一脸恭敬的薛燕,又望向一语不发的云梦,见云梦确是苦恼,便爽快地道:“那只叫他们带路,打扫一番,以后若要用他们再来传唤。”
“嗯。”云梦柔声道:“早些休息,明天可能会更累。”
云梦正坐立不安,却见身旁候着的薛燕那么安然自得,便以扇掩面、小声问道:“小草,他那样看我,你说会不会……?”
焚天读不懂云梦的心绪,只笑道:“贤弟,一个朋友而已,身边总是一大把,何须如此如此心烦意乱?”
云梦甚以为意,收了扇来,跟着阿妙进到殿内。
能和主上共宴,这是多么邻人激动和开心的事啊?随行的妖精们心中无不欢喜,便都低声下气、情绪激昂,阿妙倒是无所谓,云梦和薛燕也不拒绝,于是,焚天便开席了。
“我没事,小草。”云梦又合上眸来,寂然地对众人道:“我还有一曲想献与诸位,不知诸位有没有兴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