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一听,皱着婉眉担心地劝道:“梦姐姐,你别想太多了,再说了,我哥哥不是那种在乎名节的人啊!”
……
“嘿嘿,是啊。”玉儿笑道:“何况韩夜也是半只脚踏进碧水宫的人了呢,你说是吧?燕儿。”说着,玉儿一脸坏笑地看向薛燕。
纪文龙见陈家父子说到此处,心想他们又要动手了,便借此怒指韩夜道:“陈老前辈说得多好啊!魔头,你坏事做尽,辱我夫人,早已惹得天怒人怨了,今日我便和武林群雄一起找你算个总账!”
众人平定了台下的波折,又纷纷看向台上,却见台上的陈青河为陈耀海包扎好伤口,这才扶起陈耀海,恨恨地对:“魔头!你伤我父亲,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云梦、韩玉以及碧水宫的弟子皆笑了,而梨花沉默了片刻,表情却变得严肃,只见她脚一点地、轻盈一跃,跳过几张桌子,转眼便落到了正待前进的李银松面前,道:“李老前辈,您就别去掺和了,在这里陪晚辈过过招吧。”
韩玉很温顺地挽着云梦,薛燕则坐到一旁想办法逗她笑,碧水宫的姑娘们也是时不时找云梦搭讪,她们一点也不觉得云梦有什么肮脏之处,反正是再也没给云梦任何胡思乱想的机会,把她的心塞得满满的。
没错,司徒胜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现在颇为欣赏韩夜,试想,武林之中三个有名望的人加上两个颇有潜力的后辈,这五个人韩夜能一举斗败,那是何等令武林之人震惊的事啊!不过,韩夜的真武七剑诀只浅学了二十多天,毕竟还不是很成形,以一敌五尚有压力,便和众人相持不下、旗鼓相当,直叫台下之人看得大呼过瘾。
陈耀海的话说得多么慷慨激昂啊,吴道山、李银松、纪文龙等人纷纷叫好,不明就里的人也深感其忠烈,也只有了尘、梨花、王德等人暗暗笑这老狐狸奸诈,由此可见,当年索命阎王受他教唆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是、是什么!”薛燕脸一红,道:“死玉儿,这个时候还拿我开玩笑!”
云梦捂着面颊,或多或少也知道是为了她,便点了点头。
“啪!”
“抬起头来。”薛燕低声道。
云梦没有急着把剑放到脖子上,玉容上的泪痕未散,她柔声问薛燕道:“燕儿,还有什么要求?”
云梦见薛燕低头站在身边没发话,便只是柔弱地、哀愁地对她道:“燕儿,谢谢你在夜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一直陪着他,以后,也请你好好照顾他,他虽然外表很冷漠,内心却是很重感情的,而且他背负的太多,要是没人关心他,他一个人会很可怜的……”说着,云梦的娇躯已然微微颤抖,她锁着柳眉,啜泣地道:“你和我不同,你无拘无束又充满热情,体贴入微,就像一缕温暖的阳光,让夜不会觉得人生阴冷。”
“姐姐~!”韩玉正要去阻止,这时,薛燕却伸出纤臂来,拦住了韩玉,低着头对云梦道:“云梦……临死前听我最后一个要求行吗?”
“别叫我燕儿!”薛燕睁大了泛着水雾的明眸,纤眉收紧,她怒指云梦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朋友!遇到一点小事就要寻死寻活的!”
梨花点了点头,只故作可怜地道:“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家,还请前辈手下留情啊。”
“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了。”
云梦被薛燕说得再不敢有一丝轻生的念头,她把剑放到桌上,娇柔的身子却有些立不稳了,韩玉见状便将她扶到座位上坐好,云梦睁着盛含歉意的玉眸望着薛燕,右手放到胸前道:“燕儿,我知你是一片苦心,可是我……”
“你只知道你喜欢他,你想过他多在乎你吗!”薛燕冲云梦骂道:“云梦,你这个混蛋,一开始就在台上伤他已经够让我生气了,现在还想用死来让他后悔一辈子吗!”说着,薛燕愈加无法忍受,便握紧粉拳、闭上美眸冲云梦发火道:“你走了以后,他每天喝闷酒,每天望着你送他的玉坠发呆,我怎么劝他都没有用,你知道我这个做同伴的看着心里有多难受吗!你还寻死,你寻啊!你非要把我们大家都活活气死、哭死你才开心是吗!”
陈耀海一直认为就算败了阵也不可输了名声,所以他站起身来,抓起地上的剑,一手护着陈青河,整了整凌乱的斑白头发,道貌岸然地道:“青河,不必与他多言!”然后,他愤然望向韩夜,道:“我陈家父子虽不算什么泰山北斗,却也知‘忠义’二字,就算力所不及,却誓死也要捍卫武林正道,韩夜,休想叫老夫屈服于你!”
“夜,真对不起,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请你也不要担心了。”云梦一边想着一边轻轻握着胸前的玉坠,看向台上那个还在和陈家父子对峙的男子,渐渐定下心来,然而,她一想起全心全意照顾她的众人,又禁不住热泪盈眶,只温声道了一句:“谢谢大家……”
“燕儿姐姐。”韩玉见薛燕像梨花暴雨般朝着云梦骂,越听心里便越有了底。
韩玉见云梦羞愧难当,心里不忍,便对她道:“姐姐~!你真的就相信文龙哥说的那些话吗?你也知道他居心叵测,口里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所以你也不一定就失贞于他了啊!”
“侄儿好身手!”纪云看得热血沸腾,按捺不住,便兴奋地从座上站起身来,道:“三叔一直很想你,今日便看看你武艺强到何种程度!”说罢,纪云便将腰间烈火剑拔了出来,飞身跃上阵去。
于是,众人极为配合地把桌椅向四周搬开了些,给两人让出地方,两人随即摆开架势。一个是容光焕发、鹤发银眉的老者,一个是貌美如花、身量苗条的姑娘,究竟谁能技高一筹呢?众人皆在观望之中。
“我……”云梦低下头来,羞愧不已地落泪道:“我对不起夜,也对不起大家,我的身体已如此肮脏,再配不上你们了……唯有一死才能赎罪,唯有一死才能解脱……”
台下的薛燕见这两个长辈也掺合进去,不免皱眉道:“这俩老头干嘛?鸣剑堂都内讧了还跑去找呆瓜的麻烦,真是嫌事情不够乱啊!”
云梦是大家闺秀,一向把贞节视得比生命还重,她无法理解这种事怎么能称为小事,却只能委屈地含泪低头,向薛燕道:“我……”
这时,薛燕却愤而抬起头来,伸出右手给了她一巴掌。
梨花知道李银松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老祖宗了,她为了拦住此人,只好道:“你怕我们碧水宫的暗器?好,我便不用暗器,只和您比拳脚功夫,可好?”
吴道山本想以大义凛然之态喝退王德,以便继续前进,但王德似乎不吃他这套,反而不以为然地笑道:“吴麻子,我不担心遭天谴,天上要是打雷下来,最先劈的人也是你!”说着,王德将手直指吴道山,道:“别以为你做了坏事就没人知道,只是平时碍于帮派关系我没对你讲明,其实我早就看你不惯了!”
梨花也点头道:“以一敌五,何等场面啊?”
云梦彻底被薛燕说服了,她一想起韩夜尚需照顾,又想起大家离不开她,面容才渐渐平复,她颇带些惆怅、愧疚和卑微地对薛燕道:“燕儿,我不寻死了,顶多以后跟着你和夜,为奴为仆,相伴相随。”
司徒胜了解三弟的心思,现在加入战局,若韩夜占优,他可救文龙;若韩夜处劣,他可保韩夜。表面上是协同三个高手打韩夜,实则是在中间看势帮忙,以减少伤亡,毕竟纪文龙是他孩子,韩夜也是他侄子。司徒胜想了想,自己也动起身来,他道:“侄儿!上次在神武寺也不见你用出绝技,今日伯父再来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