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河一愣,继而愤然道:“是你使阴谋诡计才害我误伤于他,现在竟还想诱我父子相残,手段毒辣,禽兽不如!”
“是吗?”韩夜不知道台下发生的事,只是冷然看着陈青河,道:“可伤你父亲的不正是你自己吗?”
与此同时,巨鲲帮的吴道山也忽觉时机到了,他也和李银松一样的打算,本来李银松抢在前头他还正懊恼着,谁料李银松那老头被碧水宫的娘们儿拦住、走不掉了,这不正给自己一个绝佳的机会吗?吴道山心中一喜,便霍地站起身来,对台上激斗的众人道:“魔头恶贯满盈,吴某也看不下去了,待我上来维护武林正道!”说着,他也示意手下不要轻动,自己往台上走去。
“不是的。”云梦玉眸里迎着她爹的身影,对薛燕柔声道:“爹这次是想给夜一次一战成名的机会。”
云梦捂着有些发红的脸颊,羞愧不已,还以为是薛燕嫌她肮脏,便不说什么,只是柔声地道了声:“燕儿……”
至此,议事大厅中已有三拨人在对打,且都是武林中身怀绝技、赫赫有名的人物,婚宴顿时成了比武场,在场众人包括包围住宾客的鸣剑堂弟子,都用眼睛关注着这场乱宴的事态。
云梦一听失贞,顿时又紧闭起美眸,盈香的泪花落满怀中,黯然神伤地对韩玉道:“小玉,你不知道,文龙他早就觊觎我很久了,可我一直在等你哥哥,因此每次都拒绝他,我是凭着自己的灵力仙法才使自己不被他所侵犯……”说着,云梦便抱紧了自己的玉|体,娇弱而无助地泣道:“我被人控制这么久,什么也不知道,难道文龙他会放过占有我的机会吗?”
“这个老不死的!就会趁火打劫!”碧水宫那边的薛燕气呼呼地说着,便要站起身去帮韩夜挡下李银松,这时,一只温暖白皙的手却将刚要起身的她拉了下去,而那手的主人则站起身来,对李银松道:“碧水宫掌门梨花久闻李老前辈大名,却无缘切磋技艺,今日正想和您论一论武,还望前辈赏脸。”
“就怕你不敢应战呢,吴麻子!看是你的断浪刀法厉害,还是我的铁拳厉害!”说着,王德也来到吴道山面前,摆开架势,与他相对而望。
于是,纪文龙便联合陈家父子,三人一同攻向韩夜,韩夜虽然气盛,但亦不敢轻敌,当下便放出红色玄元真气、催动真武七剑诀,和三个高手上上下下地打了起来,一时间剑光四散、纵横交错,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云梦睁大了玉眸,左手握着发痛的右手,她向旁边一望,却见一个身穿水蓝色侠女装束的俏姑娘已来到她的身边,纤眉一挑,怒道:“云梦,你刚才在干什么?要寻死吗?”
李银松知道梨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上台了,即便他自己能上去加入战局,梨花跟着进来也会让事情变得棘手,眼看自己的计划就要泡汤,李银松岂会甘心,他把内心的恼怒潜藏在心底,面上则颇为和悦地对梨花道:“梨花掌门,老夫一把老骨头了,可受不起你这般折腾,素闻碧水宫暗器伤人的本事,老夫自知难敌啊!”
这时,李银松不由得暗喜起来,他心知韩夜的厉害,本不敢单枪匹马去挑战他,但现在有五名高手围攻他,如果这个时候他再加进去使点阴招,必可一举击败韩夜,再借机带走韩夜逼问其绝学,大事便成。李银松如此一想,银眉之间露出一丝旁人很难察觉的愉悦,只见他站起身来,对台上道:“诸位豪侠莫急,若要斩妖除魔,老夫可助尔等一臂之力!”说着,李银松便按下身边要助阵的门下弟子,他一则不想损失自己人,二则怕遭人话柄,便一个人只身上了前去。
李银松暗中冷笑,表面上却略显慈祥地道:“哪里哪里。”
“王铁拳?”吴道山见那高大彪悍的男子站了起来,不免心中一惊,想了一会儿,继而笑道:“哦,我道上次除魔会围剿魔头时你怎么半途而退呢,原来你和韩夜这小魔头有私交,因此我现在上前助阵,你便要替他拦我,是吗?”把话说到这份上,吴道山便颇显得有魄力地喝了一声,道:“王、铁、拳!我劝你一句,若要助纣为虐,必遭天谴!”
韩玉的劝说对云梦似乎不大管用,云梦把暗淡的玉眸望着地上,继续道:“我知道他对我好,就算伤痕累累,他也要帮我回归本性,可一想起这样,我更觉自己配不上他~!”说着,云梦又泪雨纷飞,更觉痛恨地道:“这八年来,每每想到可以给他留着这副完整的身体、这颗完全的心,我才一直坚持着,一直等候着,现在……一切都破灭了,我不过是忠贞尽失的残花败柳啊~”
“夫人不必多言,我也正有此意!”王德抚摸了几下娇妻的手,站起身来,冲吴道山大声道:“吴麻子,你也不必去了,留下来和我王德过几招吧!”
……
韩玉没料到薛燕有这种举动,只是紧张地看着这两个姐姐,插不上话,周围原本注意台上的碧水宫女弟子也纷纷看向这边来。
“哼,巧了,我也正想找你们算算总账。”韩夜将剑指着纪文龙,竟有些盛气凌人地道:“文龙,娘曾对我说,叫我别太怨恨你,毕竟也是一起长大的,可你机关算尽,还害了云梦,此仇不报,我如何叫云梦安心?只管一拥而上,我自浑然不惧!”
“那段时间我们一起在冯茹姐姐家里修炼,不知道多开心,我当时就想,我们三个以后就这么结伴闯荡江湖多好,一个会用剑,一个会仙术,加上我又可以用暗器、使计谋,还怕什么困难吗?”薛燕继续向云梦痛诉道:“你走了之后我就总盼着你什么时候归队,后来呆瓜连妹妹都找到了,我们又多了个道士,你却要寻死,叫我怎么受得了你?”
云梦也不知道薛燕想什么,只把头仰着望向薛燕,玉眸里满是无奈和哀愁。
“燕儿……”云梦不在乎薛燕打她骂她,只在乎那些行为下深藏的情义,她知道,这姑娘是真的把自己当她同伴啊!
云梦这才想起韩夜在台上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云梦说着,又捡起地上的碧云剑,依依不舍地对韩玉道:“小玉,我原本也想随着你们一起帮你们家报仇,带他去很多美好的地方散心,可现在做不到了……对不起,希望下辈子再相见时,我和他能美满地在一起吧。”说着,云梦又要抬袖起剑。
“什么为奴为仆!”薛燕听了又差点没给云梦气死,她纤眉倒竖,双手按在纤腰上,气冲冲地对云梦道:“要是姓韩的敢把你当奴仆使唤,看本姑娘不念叨死他!”
李银松见梨花舍弃她最擅长的功夫,和自己比拳脚,不禁眼中寒芒一闪,他便朝梨花故作无奈地点头道:“唉,既然梨花掌门盛意拳拳,老夫只能献一献丑了,但事先声明,比武而已,莫伤和气,点到即止。”
“别跟本姑娘讲什么可不可是!”薛燕灵眸圆睁,道:“什么狗屁贞节!你没了贞节就要死,那呆瓜没了你,他肯活吗!再说了,你现在连自己失没失身都不知道呢,胡思乱想那些干什么!”
“姐姐……”韩玉听云梦这么说,只是担心,却不知如何劝她了。
“这一巴掌我是为呆瓜打你的!”薛燕气呼呼地手指台上的韩夜,对云梦怒声问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吗!”
韩玉见薛燕来了,心里却忽而有了底,也就在一旁听她两位姐姐说话。
这时,大力门那桌,徐慕雨的目光在台前和梨花那边来回游着,她便对身边的男人道:“汉子,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薛燕兀自低着头,握紧粉拳,用很小的声音喃喃道:“废话……真多……”
却说司徒云梦听闻自己已失身于人,悲愤不已,便要抹脖子自尽,却不料横空飞来一只酒杯,不偏不倚打在她的手上,打得她右手一阵生疼,手里的碧云剑也掉落在地。
韩玉也挽着云梦的手,很温馨地道:“是啊,梦姐姐,你和大家在一起就好了,别想多了,这样哥哥会很难受的。”说着,她又指了指云梦胸前吊着的玉坠,对云梦道:“你看,哥哥还把这个还给你,不就是想告诉你他已经回来了吗?你应该好好照顾自己啊。”
吴道山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本来他就讨厌别人喊他麻子,现在王德这家伙非但喊了,还坏他好事、揭他痛处,怎叫他不怒火中烧?于是,吴道山便喝道:“王铁拳!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来了!我向来是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今日你屡次辱我,我也决不会善罢干休!”说着,吴道山便摆开架势,道:“动手吧!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你,以长我巨鲲帮的威风!”
“梨花姐!”薛燕想不到梨花竟亲自上阵,韩玉和云梦也是一脸担忧,而梨花却笑道:“不必再说了,要让这些无耻之徒一窝蜂地上去对付韩夜,叫我如何坐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