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云那几日,没看完秦风的“造假铁证”,就恨不能仰天大笑三声。
而副校长听起来虽然是领导,但实际上就是一个正股级干部。校长王者归来后,周海云的副校长职务,实际是通过学校的党委会议直接任命。
周海云的小人之心发作得很厉害。
她心里很怕。
辍学的意思,就是你特么已经进入社会,从此就当混混去了!
秦风死得越惨,周海云心里就越高兴。
让你考一本啊!
让你发论文啊!
一个反面典型,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就成功了?
还没说话,对方就先自我介绍道:“周校长你好,我们是《东瓯日报》的记者,想采访一下你,有关你们学校之前一个名叫秦风的学生的事情。”
周海云拿过证件,左看右看,照片对了又对,磨蹭了半天后,才皱着眉头把证件递回去,却没好气地说道:“什么秦风?我们学校里没这个学生!”
她忽然觉得办公室里似乎还不够暖和,见外面日头正好,索性走下楼,随便从一楼的办公室里拿了张椅子出来,搬到绿地上,安安稳稳地坐下来。可她却已经丝毫不记得,当初秦风之所退学,起因就是因为秦风从草坪旁边走过,然后被她拉进了政教处处分。至于罪名到底是破坏环境还是破坏公物,那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那天刚好心情不佳,而秦风刚好水逆。
“周校长,秦风现在确实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他两年前就已经退学了。我想你们学校负责学籍这块工作的老师,应该会有印象吧?”红燕是带着政治任务来的,当然不会轻易退却。
这种痛打落水狗的快|感,何止是一个爽死了得。
……
管他网上说的是真是假,周海云一律认为——很!有!道!理!
车里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人,跟门卫保安出示了证件后,保安朝远处正在草地上休憩的周海云一指,那女的道了声谢,便脚步匆匆地径直走了过去。
想想看,一个小屁孩,半年前还在她的学校后门卖烤串。
午后阳光和煦,周海云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不远处十八中后巷的施工工地,喝一口浓茶,吐出一口热气。自打今年正式升了副校长,她终于再也不用和曾志文还有王道安那两个家伙,一起挤在小小的政教处办公室里。这环境一改善,脾气似乎也好了很多,连着一个月,都没有处分一个学生。这在她漫长的以暴制暴的教师生涯中,尚属首次。
这才过了半年,一眨眼就成了大公司的总裁,还在国家级的核心期刊上连发三篇论文?
两次。
另一次是找来了街道的人,临时突击秦风店里的卫生。
甩脸子给她看吗?
周海云恨得咬牙切齿。
秦风在后巷鬼屋里卖烤串的那几个月,周海云一直都在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只是,她心里依然不爽。
眼下这一片巨大的工地上,到处都是建材,还有正在搭建中的工人临时住所。
周海云欣慰地笑了。
他虽然退了学,但依然活得滋润。
首先是“瓯投集团理事会理事”,“秦朝科技公司首席执行官”这些能轻轻松松把一位七八线女明星哄得宽衣解带的头衔,再然后就是在国家级核心期刊上发表了三篇学术论文的壮举。
眯着眼睛,享受着午后难得的安宁。
今年6月底,当消息传来,十八中一片哗然。
直到现实化作一记巨响亮的耳光,把她的牙都打碎了,周海云才终于咬不动了。
还特么过了一本线。
升了官,加了薪,周海云终于安心下来。
周海云没听到脚步声,一直到照在身上的太阳被人挡住,才睁开了眼睛。
其实秦风退不退学,她一点都无所谓。
不过到了上个星期,工地的地基终于还是打完了。
这两个记者是演员吧?
远处的工地这会儿很安静,在她的努力下,前段时间工地打地基,时间改到了晚上。这样虽然拖慢了施工的进度,不过却保证了学生的学习环境,虽说十八中的学生无论在什么环境下学习,结果都差不了多少,但周海云还是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大功无量的事情。
她感觉十分惊讶,但还是控制着情绪,微笑着把证件递了过去。
至于晨间不许秦风放音乐,上课时间不许秦风店里的人大声喧哗,这种极其无理的要求,周海云觉得提了也就提了,反正秦风后来也接受了,算是勉强扳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