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哈！哈！哈！”眼镜男大笑三声，语气释然了，“对，对，对，黄老板是搞投资的。”
“那就麻烦校长了。”秦风很知趣地没有废话，背起书包，径直便出了门。
可袁帅也不是真傻，听得出秦风话里的意思，唯有无奈道：“唉，你们两个真不仗义，好吧，有时间再安排吧……”
秦风听着眼镜男的话，不知怎么的，后脊背上感到丝丝冷意。
“那你为什么回来？家里人逼你？”
魏校长跟秦风比划了一个喝茶的动作，然后他自己端过了原本是为秦建国准备的那个杯子。
“所以……你说到底，就是想到我的学校里混个文凭？”魏校长问道。
“怎么又变成有必要了？你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魏校长打断道。
魏校长笑了：“怎么叫广义上？这事还能分开广义狭义地去理解啊？”
魏校长问道：“你家长呢？在楼下停车吗？”
“嗯，这个我可以理解。”魏校长居然真的开口赞同道，“既然都能养活那么多人了，一个职高的文凭还真没什么用处。”
秦风轻轻摇头，回答：“不，就我一个人来。”
“什么黄秋静？”眼镜男猛地一顿，“你不是叫的谷强？”
魏校长苦笑道：“就算花钱买文凭，也不能这么正大光明吧？”
秦风继续道：“我这家店开了也没多久，7月份才开张，现在可以说是才刚刚站稳脚跟。这个时候，我作为老板，其实是不应该回学校读书的。”
“小事。”黄秋静淡淡道，然后停顿两三秒，又缓缓说道，“小秦老板，做生意啊，喜欢盯着几毛几块的，这是好习惯，但做人不能老盯着几毛几块。风物长宜放眼量，做人要有胸襟，事业才能做大。”
“不矛盾。”秦风摇摇头，笑着解释道，“我虽然不打算重读高中，不过却有考虑过上大学的事情，以后也好陪在我家那个身边照顾她。”
秦风在门卫那边做了登记，问明白魏校长家的住处，6点半不到，就已经站到了魏校长家的门口。给秦风开门的是一个年约三十五六岁的女人，想来是魏校长的老婆。秦风进门后，她就走到半开放的书房前，把正在里头上网下棋的魏校长喊了出来。
秦风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能应付道：“嗯。”
魏校长轻轻点头。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来，然后淡淡一指自己跟前的座位，对秦风道：“坐。”
秦风等他笑完，才接着淡淡说道：“我女朋友爱面子，生怕我以后被人笑话、被人看不起，所以她特别想让我拿个文凭回来。但是开诚布公地讲，校长，以我现在的情况，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自己本身，其实是根本不在乎这个文凭的。”
秦风拿出来一看，见是袁帅打来的，微微一笑，按下了通话键：“什么事？”
“是秦风吧？”眼镜男语气相当生硬，即便隔着老远，秦风似乎也能想象得出他现在想骂却忍着不骂的烦躁模样。
秦风下意识地把手机往耳朵远处移动了一下，旋即就听眼镜男哭腔道：“秦风，我他妈叫你祖宗行不行？”
秦风听眼镜男这么说着，试探问道：“黄秋静跟你们谈了吗？”
“什么谷强？”这回轮到秦风不明白了。
“不是你叫的？”眼镜男听出秦风语气中的不解，然后很怀疑地在电话里自言自语嘀咕起来，“没道理啊，人家指名道姓说的就是你，你怎么不认识他？”一边说着，就听他问身边的人道：“阿西，你知不知道黄秋静？你也不知道？妈逼，这里谁知道黄秋静到底是谁？你知道？黄秋静就是黄老板？你妈逼在跟我开玩笑？真的！？黄秋静真的是黄老板！？？？”
“你自己一个人，把一家店开了起来？而且生意还不错？”魏校长看着秦风那张稚嫩的脸，有点不相信道。
魏校长皱眉了：“你说你自己有一家店？”
“就你一个人来？”魏校长多少显得有点惊讶，他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说道，“我在学校里工作这么多年，还真没哪个学生，敢一个人来找我的。”
眼镜男接着道：“你那点小钱，你就放心好了，黄老板都打过招呼了，那就一分钱也少不了你的。”
秦风道：“那么可以这样……每逢重大考试，比方说期中考、期末考，像这样的考试，我就回来参加，这样成绩单也可以照实填写，就不算造假了。”
秦风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间接解释道：“包括我爸妈在内，我店里现在一共有12个员工。”
眼镜男的声调猛地提高了八度。
秦风磨了磨牙，李郁这个混球，明明是自己不想出门，结果却拖他下水。
走在回家的路上，秦风心里头有点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秦风笑了笑，拿出了第三捆。
秦风笑了笑。
“哟！女朋友都有啦？”魏校长忽然哈哈大笑，觉得秦风是在说孩子话。
他不想接着再问了，有些圈子，他生生世世都不希望有所接触。
不想手机刚放回去，不足两三秒的功夫，就又响了起来。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我哪有时间啊。”
魏校长看看秦风。
“喝茶。”屋里的女主人这时端了两杯茶过来，摆在茶几上。
魏校长笑道：“你也不用觉得我说这话不合适，其实你们这些孩子，说小年纪也不小了，我们学校里的那些学生，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来上职高，也就是混日子，混文凭，就算有个别的学生真想上大学，以职高的教学水平和他们自己的基础，也不见得能考得上。所以真要都有你这样的本事，学校早就空了，谁愿意瞎耽误时间啊！”
秦风笑道：“对，我一个人，家里人没帮忙，本钱是我自己打工三个月赚的。”
秦风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
秦风等了五六秒，黄秋静才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