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做了几次深呼吸，他握着手机，犹豫了片刻，还是给黄秋静打去了电话。
魏校长没吭声。
魏校长皱起了眉头：“你这个问题，我们得研究一下。”
秦风拿这个大块头有点没有办法，无奈道：“你找李郁嘛。”
秦风嗯了一声，心跳微快地挂断了电话。
秦风道：“这个家里人有点特殊，不是我爸妈，是我女朋友。”
秦风道：“我中考是600分出头，去年考进了十八中。我是自己退学的，退学后做了点小生意，现在有一家店，生意还算不错。”
魏校长家的地址，秦风自然是跟李兴东打听的，借口是“当面向魏校长表示一下感谢”，而李兴东做人实在，不仅知无不言地如实相告，顺便还自作主张地给魏校长去了个电话，让他晚上务必留在家里别出门，静候秦风上门感谢，堪称中国好姑父。
秦风心里微微一沉，沉声回答：“对，是我。”
魏校长听得摇头，觉得秦风这话从里到外都挺扯蛋的。
秦风点点头。
秦风在晚饭之后，在家里待到差不多6点钟便出了门。他先到家附近的礼品回收店，买了一瓶品牌不明的洋酒、一条软中华，以及一对脑白金，然后拦下一辆出租车，便直奔五中魏校长家所在新湖小区而去。
魏校长也是个识趣的，没有追问，而是夸奖秦风道：“这么小的年纪，能撑住这样的场面，你不简单啊！这么说来，你爸妈现在也在给你打工咯？”
秦风听魏校长说完这通大白话，安静了足足有两秒，才回答道：“对，我心里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直接去学校注册不就行了，还跑我家里来说这么多干嘛？”魏校长一头雾水，觉得秦风今天上门的举动，纯属脱裤子放屁。
秦风却是微微一笑：“魏校长，我今天来找你，想说的正是这个问题。以我目前的状况，想要每天都按时来上学，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像正常学生那样来学校上课，每个月至少得有一半时间是迟到早退，或者旷课，这样的话，对学校和班级都不好，没纪律，坏规矩，也让老师不省心。”秦风对魏校长侃侃而谈道，“所以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学校在保留我学籍的前提下，让我自己在家里自学。”
秦风尽可能用平静的声音道：“黄先生，龙华小区那边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那件事情多谢你了。”
秦风想了想，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捆现金，摆在了茶几道：“魏校长，我把今年的学费也给你带来了。”
魏校长岿然不动道：“学费就拿去教务处缴嘛，你拿来我这里干嘛？”
魏校长嗯了一声，顺便瞥一眼秦风放在茶几上的几件东西，看表情明显没太当回事。
秦风不在乎魏校长的想法，自顾自道：“我上网查过，初中文凭不能直接考大学，要参加高考，必须得具备高中同等学力证明。所以考虑到这一点，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在这里花点时间，免得到时候想花钱买个文凭却找不到门路，那样可就真的麻烦了。”
不管他投的到底是什么资，说声谢谢，总是要的。
车子飞快地开了10来分钟便在小区门口停下。
“校长。”秦风微笑着，向魏校长打了个招呼。
“秦风，我说你他妈怎么这样呢？”眼镜男忽然就大声责怪起来，“哪有你这么做人的啊？我们有吞了你半分钱吗？这钱都还没到我们手里呢！不就是四五十万吗？又不是四五百万！这么鸡毛点钱，你说你急什么急啊？你知不知道我他妈刚才差点被人吓死了？你到底晓不晓得你找来问候我的那个人是干嘛的啊？妈逼的，老子差点就买机票跑了你知道吧？操，心脏病都快给人吓出来了我……”
秦风觉得自己似乎是卷进了某种自己不该卷进去的复杂关系中，他紧紧皱起眉头，问道：“黄秋静不是做投资的吗？”
秦风也喝了口茶，缓缓道：“现在考试也过了，再要反悔，一来回家不好和小姑娘交代，二来也白费了我姑父一番苦心。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讲，我觉得在这里上学，拿个文凭回去，还是有必要的。”
“没什么事啊，就是暑假快过完了，想找你出去玩玩。”袁帅道。
秦风没说话，又拿出第二捆现金，搁下。
魏校长眼神中透着一丝欣赏，点了点头。
“挤个时间出来嘛！一个晚上也好啊，我们去吃顿好的，然后到网吧玩玩游戏就行，也就五六个小时而已，我现在每天在家里玩单机游戏，真是快无聊死了。”袁帅跟秦风抱怨道。
正纠结着，口袋里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花三万块读个高职，理论上确实是挺冤大头的，可这钱要是不花，有些坎又迈不过去。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魏校长面无表情地敲了敲桌子，听着电视里《新闻联播》的开场音乐，睁眼说瞎话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你这个问题，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魏校长和李兴东同龄，四十七八岁的样子，但保养得很不错，不仅头发乌黑浓密，而且气色红光满面。
那头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便挂了电话。
袁帅道：“李郁他说要么三个人一起出去，要么就不出去。”
秦风还当是袁帅打来的，结果一瞧，赫然发现竟是眼镜男的电话，赶紧接通。
……
秦风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半天，忽然咧嘴笑了笑：“当我没见过世面吗？王健林和马云几千亿资产都没你们这么神神叨叨，真他妈能装……”
秦风隔着茶几，在魏校长对面坐下。
“可以这么说吧。”秦风回答道。
秦风没动手，慢慢说道：“校长，今天我来找你，一是想跟你道个谢，能给我这个重新回学校学习的机会。第二，我是想跟你商量一点事情。”
“广义上可以这么理解吧。”
“人情这东西，真是难搞啊……”秦风轻声叹着，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魏校长喝了口茶：“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秦风微微一笑：“在说这件事之前，我先跟你简单地说一下我的情况吧，我姑父应该没怎么具体跟你讲过吧？”
魏校长摇了摇头，对秦风有点兴趣了，面露微笑地八卦起来：“你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
“对。”秦风确认道，“做餐饮的。”
“最近我店里还有很多事要办，我尽量抽点时间吧。”秦风暂时先稳住袁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