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柳府。
“夫人,不好了!三少爷被察子带走了!”
一名丫鬟还未跑至堂内,便气喘吁吁地大声嚷嚷道。
一位体态端庄的妇人正抿着茶,听闻此消息,猛地呛咳起来,将茶水匆忙往桌上一丢,急声问道:
“怎么回事?!这小子又惹了什么祸!怎么这回还整衙门里去了!”
“不……不是三少爷惹的祸。是他酒楼里那个叫田田的护卫,那人跟虞家六小姐起了冲突。”
“等等!这怎么还扯上虞家六小姐了?”
那丫鬟挠了挠头,急切地说道:
“先是那护卫打了一位妇人,虞姑娘看不惯上前阻拦,然后就起了争执。后来那护卫在店门前扯了虞姑娘的衣服,之后监察司就来了人,把他们都给带走了!”
那妇人气得‘啪’的一声拍桌站起,怒声吼道:
“竟然当街扯人女子衣服!这种护卫,老三他也敢留!”
“夫人您消消气!现在我们怎么办呐?!”
那妇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沉吟片刻:
“备礼!备三份礼!一份送去虞家,一份送去监察司,另一份……之后让老三亲自给虞姑娘送过去,让他跟人家姑娘赔个不是!”
那丫鬟点了点头,刚要准备去办。却再次被那妇人叫住。
她眉头微蹙地问道:
“将老三带走的人,是监察司的黄管事?”
那丫鬟闻言细细回想,摇了摇头:
“不是,是一个很面生的小官爷。年纪不大,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哦,黄管事后来也去了,但被那位小官爷训斥了一顿后又走了。”
那妇人眉头蹙得更紧了,深吸口气,喃喃道:
“十八九岁?监察司的人?连黄管事都能训斥?!那人穿戴如何,你可看仔细了,详细与我说说!”
待那丫鬟东一句,西一句地与妇人描述清楚后,那妇人面色愈发阴沉:
“坏了!这次只怕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让人备马,我亲自去监察司走一趟!”
……
与此同时,监察司。
虞梦瑶与碧竹搀扶着那名妇人走入了监察司内。
沉重的黑色木门之后,是高高耸立的石墙,看上去十分压抑,并不宽敞的广场四周摆放着各色刑具。
萧泽带着几人穿过狭小昏暗的甬道向内行去,即使是晌午时分,此地也仍需灯火照明。甬道深处隐隐传来囚犯们的哭喊和呻吟声,听上去令人胆寒。
‘他每天都待在这种地方吗……’
虞梦瑶几人被萧泽带到了一处的石室内,室内一张方桌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一侧巨大的木架上罗列着一本本书册卷宗。
那名叫田田的护卫被带去了别处审问,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过来,想来免不了要挨一顿罚。
萧泽到桌前坐好,缓缓开口:
“今日之事,你们谁来讲讲。”
那妇人怯生生地看了萧泽一眼,迟疑地道:
“大人,今日之事因我而起,就由我来说吧。”
萧泽微微颔首,刚欲提笔,却发现砚台里的墨迹已然干涸。他有些尴尬地顿了顿:
“等一下。”
虞梦瑶左右看了看,这一屋子都是些大男人,哪里干得来研墨这种细活儿,当即上前几步,拿起墨条轻声道:
“我来吧。”
萧泽看向她应了声“好”。唇角抿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屋子里的几名侍卫相互看了看,唇角都是不自觉地扬起,偷偷掩嘴窃窃私语,一副吃到大瓜了的模样!
萧泽身后的那位侍卫,瞟向两旁交头接耳的几人,重重地咳了一嗓子。那几人连忙收敛动作继续站好。
虞梦瑶几人也都被他惊得哆嗦了一下。萧泽没好气地扭头瞪了他一眼,而后再次看向那位妇人,示意她开始讲述。
“贱民刘氏,是个厨子,一年前我的脸因为一些原因受了伤,所以平日里都是蒙面见人。今日见那曦和酒楼在招厨子,便想前去试试。”
那妇人叹了口气又道:
“原本我是遮面进去的,可那几名护卫见我蒙面,非说我形迹可疑,要求我将面纱摘下。可我照做后,那几人见我面目丑陋,便不由分说地要赶我出去。”
萧泽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