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说敌人,龙鹰等也摸不着头脑,眼所见的,绝非约好的讯号灯。
四个大排筏南端的兄弟由权石左田率领,最迟下船,弩箭如雨的朝南面的敌人劲射,令对方一时难越前半步。
号角声起。
顺口问道:“听桑槐兄所言,小容归队前,犹豫过好一阵子,后来如何又决定归队?”
龙鹰和虎义捧起第二根檑木,宇文朔、管轶夫抬起他们的檑木时,号角声起,排筏仓皇离岸,投石机则在掉头,望能在其他檑木杀至前,避往安全地点。
一旦发现东南、东北两角的箭楼被他们占据,东窗事发,狼寨的龙鹰等人,与河阵的兄弟,将没法进行无缝的衔接,出现破绽漏洞,从睡梦里惊醒过来的莫哥,绝不会让制敌致胜的机会,在指隙间溜掉。
往狼寨来换岗的百人队,一时不知该继续登寨,还是掉头回去,闻得号角声,得到指示,继续走上来,步伐加速。
整个渡河登岸的行动组织得天衣无缝,尽显鹰旅的惊人实力。
危机临头。
龙鹰再干掉两敌后,与从另一边杀过来的虎义、管轶夫和桑槐会合,成功控制墙头。
此时七座箭楼,四座完全坍塌,余下的三座摇摇欲坠,楼台的敌人早溜之夭夭,整个河段在他们控制下。
龙鹰道:“河阵的兄弟全体处于默默耕耘的潜藏状态,间中又传来兴奋的波动,该在全速准备里。不过,确比我们预计中的时间,长了很多。”
墙头上众人齐声欢呼,没想过一根檑木可造成这般可怕的破坏力。
隔远龙鹰已大声喝道:“北面!”
此招是连消带打,既向他们发出渡河的讯号,同时放火烧河原,以阻截追兵。
河阵四周,亮着点点焰光。
敌筏的敌人不是浮尸河面,就是顺水洇往下游,再无反击之力。
莫哥只要登上其中一座箭楼,可居高临下,指挥进退。
宇文朔等纷纷赶至,人人取回拿手武器,以应付眼前硬仗。
轰隆一声,居中的箭楼在龙鹰和虎义连续施为下,连中四根檑木,终吃不住猛力的撞击,朝河面倾颓倒去,令敌阵乱上添乱。
符太落到龙鹰身边,兴奋的道:“我的娘,还呆在这里干嘛?”
在箭楼火炬光的映照下,这位名震塞外的金狼军大统领,有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名帅,容色转白,接着双目射出如被烈火燃着的凌厉眼神,唇开唇阖,发出连串指令。
龙鹰手上四枝箭连续射出,墙头四个战士先后中箭倒地,死时仍不明白为何有冷箭从后而来。
混乱里,龙鹰仍将莫哥辨认出来,靠的是参骨的红披风,他们正朝中间的箭楼走去,仍未觉察狼寨有变。
狼军重整阵脚,三重盾牌打头阵,正从岸南朝他们挺进,虽一时看不到莫哥等人,亦知必在盾牌阵后。
容杰目光投往黑压压的河阵位置,道:“我自小沉迷武道,二十岁时已遍访大食名师,学得诸般武技,因仰慕中土文化,故一路东来。之所以不惜远赴他方,皆因在大食时得高人提点,指出习武者最佳修行之法,莫如到陌生的国度去,面对种种挑战,扩阔视野。咦!有动静哩!”
龙鹰收起马刀,闪身左移,来到檑木堆另一边,与虎义合力抬起檑木。
宇文朔亦不赖,在龙鹰射出第四箭之际,三枝箭在他重弓上离弦而去,命中三个敌人。
一个弹射,投往斜坡,着地后奔出十来步,再展弹射,投往莫哥等领袖退往的一边去。
半个时辰前,莫哥、参骨等领袖,返回营地休息,好养精蓄锐,明天日出后发动攻打河阵之战,眼看可安心静待河阵的灯号,岂知枝节横生,忽略了对方换防的惯常行动。
登寨的百人队,终发觉不对劲,尖啸示警,拔弓拉箭,朝狼寨冲上来。
河岸敌阵处鼓声轰鸣,号角吹响。
荒原舞、君怀朴和兄弟们跃离排筏,三百多人在河段北组成盾牌、弩箭和长枪阵,往北挺进,阻挡营地的敌人来攻。
檑木冲势不止,带着部分投石机的残骸,投往河里去,击中一个排筏的右边。
对岸河阵和这边敌人的防线,均没异样,这才放心了点。
长丈半,粗尺半,重约三百斤的檑木,从高空回落,触地后再弹高逾半丈,这才蹦蹦跳跳,摩擦着高低不平的斜坡面,疾滚下去,七、八个避不开的狼军,给击个正着,随檑木往下翻滚。
于正常情况下,精锐的狼军纵然在慌乱下,仍可以盾挡箭,大幅减低敌人弩箭可怕的杀伤力。
号角声起,短促有劲,连续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