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结营地前的狼军约三百之众,操离营地后分作两队,二百人的一队沿河步往箭楼、投石机阵在处。另一百人队,右转踏上登寨的道路,朝狼寨走上来。
登寨的百人队,停了下来,回头观看。
在知敌察敌上,魔门邪帝毕竟比金狼军的大统领,胜上不止一筹。此优势在正面交锋里,尤为显著。
龙鹰正要动手,对岸变化陡生。
宇文朔、管轶夫和桑槐箭发连珠,临高劲射,以配合第一根檑木的威势。
别无选择下,惟有提早发动,无法理会时机的问题。
西岸敌军在号角指示下,一组一组的狼兵,跃入缚在河边的十多个大排筏去,解缆,准备开往河央,阻截敌人于河面处。
狼寨落入他们七人手中。
四个大排筏尚未抵岸边,符太第一个跃上岸来。
龙鹰目光落往遥隔近二百丈河岸处的莫哥,他正立在中间箭楼之旁,闻尖啸朝狼寨望上来,与立在墙头的龙鹰打了个照面。
博真、桑槐和容杰加入檑木队,不住将在墙头分成十多堆的檑木抛下墙头,攻击的范围扩展至七座箭楼所在的整段河岸防线,连莫哥等也不得不避开,遑论其他狼兵。
剩下六十多人的百人队,见势不妙,掉头退下,走慢一点的,给桑槐和赶返的博真、容杰,拉弓射箭,贯背穿心。
只是任莫哥千算万算,仍算不到山中秘穴之着。而龙鹰如非给逼入穷巷,亦不会从没办法里想出这个办法来。
数百个狼军从营账全副武装的钻出来,在营账与大河间的旷地集结成队。
敌人如此隔河设阵,摆出随时渡河攻打河阵的姿态,既可加重对君怀朴等兄弟的压力,更可防河阵的兄弟渡河强闯,又或从河道逸逃,一举数得。
弩箭如破入以血肉组成的人阵,过处敌人左倾右跌,乱势扩展,鲜血激溅,十多个排筏的狼军,不堪摧残下纷纷跳河逃生。
檑木迅速离开东歪西倒、头破血流的狼兵,不知撞上甚么东西,忽然弹高,直朝一个置在岸边的投石机撞过去,吓得负责投石机的狼军往左右狼狈躲避。
容杰问龙鹰道:“鹰爷有感应吗?”
渡河的兄弟来了,四个大排筏,横列而至,如若从作祟的烟雾里冒出来的怪物,向敌的一方是一面高可及胸的挡箭墙,开“弩窗”,又举盾护上方,见筏不见人的迅速驶至。生死攸关下,每筏两边桨起桨落,随战鼓声如在水面飞行般,以龙鹰亦没想过的高速滑来。
敌营处人头攒动,狼军从帐内扑出,集往岸边,行动迅捷,但肯定丧失先机。
排筏往右侧倾,筏上大半人倒往河里去,被击个正著者,肯定难活命。
火箭落处,熊熊火起,不用说,也知早淋上火油,增其一发不可收拾的蔓延之势。
龙鹰停止掷檑木,喝道:“兄弟们!我们去。”
龙鹰等明白过来。
符太也从北面如飞而来,大喝道:“大混蛋接着!”
一边是气势如虹、防御十足的排筏阵,另一边是仓卒成军,动力未足,有先有后,如一盘散沙的排筏,优劣胜负,清楚分明。
“喀喇”一声,被命中的投石机四分五裂。
敌方所处位置,一边大河,另一边是狼山,属岸旁的狭长地带,最宽处不过十多丈,限制了敌人的攻击面,否则早漫山遍野的杀过来。
看看敌军急而不慌,盾手、箭手、长钩手和划手等下排筏后各就其位,知对方确是能征惯战、经得起考验的部队。然而,失去先机就是失去先机,由组织、登筏到驶离西岸,须花上半刻钟的时间,就是这个时间上的先后之别,决定了形势的发展。
今夜是龙是蛇,就看檑木的威力。
檑木从斜坡杀至。
第二轮、第三轮弩箭杀至,敌方的水面拦截力,全面崩溃。
墙头的守卫发出吆喝,着把门的卫士打开寨门,迎接换防的狼兵。
颤震着的火点动了,喷洒上天,朝河原的方向射去,竟是以百计的火箭,火网般朝东、南、北三面投去。
大河筏战,一触即发。
这边岸虽闹翻了天,敌方部署在对岸河原的大批部队,却是远水难救近火,用武无地,只能凭下游的河筏,逆水来援,但那时己方兄弟的渡河行动,不论成败,早结束了。
龙鹰赶至。
容杰的“动静”,指的非是对岸的讯号,而是这边河岸左下方营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