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透过林木的树隙间射进来,将随风颤震的树影光晕印在他们和溪水上。
靳冰云仰起俏脸,刚好韩柏的大嘴封下来,啜紧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这勾起了那真正单纯的韩柏在和魔种结合后,正迅速消逝的童真!
他知道庞斑收回了他的目光。
方夜羽听出庞斑语气盈溢着憧憬和热恋般的深刻情绪,不禁肃然起敬,只有庞斑这种心胸气魄,才能使他六十年来,高踞天下的第一高手宝座。
靳冰云对他的无动于衷恨得牙痒痒,嗔道:“待庞斑来到后,你便可向阎王爷请教这个问题,不过却须小心他会拔你的舌头。”
韩柏热血上冲,一拍心口道:“让我送你回去,横竖我这连家也没有的人,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韩柏胁下挟着动人心魄的美女靳冰云,刚穿入一个长满树木野花的小山谷里。
山峰被月亮的大光环晕衬托着,更突出了它的幽暗和神秘。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靳冰云先道:“不要求我做任何不利庞斑的事,无论如何,我虽不会帮他,但也不会对付他,你或浪翻云若真有本事,除掉他好了,何用依靠我这个小女子,好了!我要回家了。”说到“除掉他时”,眼中掠过令人心痛的哀伤。
靳冰云白衣飘飘,仙女般在月夜里的草原上幽灵般掠过。
靳冰云瞅他一眼,微嗔道:“你听到我的话吗?”
靳冰云没好气地叹道:“刚才我差点便杀了你,你还要在我面前说大话。”
庞斑放在背后的手衣袖“霍”声一拂,示意方夜羽离去,看似随便地道:“告诉浪翻云,明年月圆之夜,当满月升离洞庭湖面时,我在拦江岛恭候大驾。”他心中感到一阵莫明的痛苦,因为他终于放开对靳冰云的想念,并下了决定任由靳冰云自由离去,她若对他的恨比对他的爱少,终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韩柏心中一寒,道:“若是如此,他现在到那里去了?”
就在那里找到了冰云的这对鞋子。
韩柏记起了封上她穴道前,她望向他的那一对眼睛。
但很快又回复了冷静。
韩柏衣衫无风自拂,眼里爆起强芒,那是内功运行至极点才出现的现象。
靳冰云坐在溪流滚滚中突出来的一块石上,挐起了裙脚,将白玉般的赤足濯在清溪里。绣上双蝶的布鞋安放两旁,情态撩人之极。
也唯有庞斑这级数的修养,才能做到。
韩柏眼中闪过慑人心魄的异彩,沉声道:“你刚才还说可让我得到你的身体,又说和我合作,为何现在又要杀我了?”
靳冰云的甜美声音突然像仙曲般从背后传来道:“他知道我们发觉到他,所以走了。”
溪泉流过的声音在左后方不远处轻轻鸣唱,给这晨光苍茫里的宁静小谷,平添了不少生气和活力。
韩柏骇然一震,惊呼道:“什么?”
靳冰云以平静得怕人的声调道:“当然有,我离家已有一百年一千年了,庞斑既已不要我,我为何还不回去?”接着秀眉一蹙道:“让开!”
靳冰云没有放过他的反应道:“我果然没有想错,你是为了浪翻云才掳劫我,这证明了你被埋土下时,听到了我和庞斑的对话,为何你被活埋土内,竟不会闷死,这是什么武功?”
韩柏眼前一亮。
韩柏呆了一呆,才想起自己拦着她的去路,大大不好意思,慌忙收手退后一步,却没有让过一旁。
方夜羽脸上泛起衷心佩服的神色,道:“果是如此,谈应手和莫意闲联击浪翻云,仍然落得一死一逃的下场,使浪翻云声威更振,除非师尊亲自出手,否则对我们声势的损害,实在难以估计。”
韩柏来到她身旁,单膝跪了下来,问道:“他为何不出手对付我?”
庞斑道:“你步声较平时重了少许,显是受心情影响所致,若不是浪翻云胜了,你何会如此?”
听到浪翻云的大名,韩柏现在变得粗浓如剑的眉毛一扬,眼内闪过崇敬的神色。
靳冰云讶道:“你真的不知道庞斑正追来还是假的不知道?你难道有把握胜过他吗?”
靳冰云起伏浮凸的曲线像向他揭示出某种难以掌握的天机。
前者有情。
韩柏坐起来道:“追兵已在三十里外现身,几乎是笔直往这里赶来,显然已发现我们的行踪,厉害啊厉害!”说到厉害时,他的童真和孩子气又活脱地呈现出来。
韩柏来到她身旁讶然止步,奇道:“为何不继续走?庞斑随时会转头来找我们的。”
靳冰云心中一软,轻轻道:“你要我如何和你合作?”
韩柏苦笑道:“我明白了,你将会主动告诉庞斑被我奸污了,纵使庞斑悲愤嫉忌,但只能找着我的尸体出气,如此你便达到了使他痛苦的目的了!但现在你又打算怎样做?你总不能迫我奸污你,尤其当我知道横竖也难逃一死,你实不应告诉我才是!”
庞斑平静地道:“浪翻云胜了!”
她从那件事发生的那日开始,便再也不会哭泣。
靳冰云一呆,答非所问道:“你才智过人,假以时日,或者可成为庞斑的对手也说不定,可惜!唉!”
眼前一黑。
韩柏仍呆望着水中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