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火把熊熊点燃,把近岸一带照得明如白昼。
怒蛟帮终于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刻。
在这之前,他可以当她是毒蛇恶兽,目下形势微妙,她回复了可怜和需要保护的弱质形象,他再不能以这种心态对她,立时感到肉体接触那种高度刺|激。
上官鹰等看着这样的威势,寻回不少因浪翻云而失去的信心,又再神气起来。
由船上下来的人,没有一个不或多或少带着点伤,严重的更是给抬下来。
蹄声从左面堤岸响起。听蹄声急速,便知有事发生了。
浪翻云领着乾虹青,回到他深藏谷内的山居。
还有一个时辰,便是天明了。
月夜下的洞庭湖,天边水平线处出现一艘巨舟,乘风破浪,张开巨帆,全速驶来怒蛟岛。
“怒蛟”是怒蛟帮主的座驾舟,威震大江的怒蛟帮帅船。
乾虹青吓得张开大眼:“你怎能丢下我不管?”
巨舟泊岸。
乾虹青在他身后道:“不知你信是不信,只要你一离开,我将立刻被乾罗的人袭杀。”
今夜的出生入死,令他心理和精神上生出异于过去两年的变化。
这头领走到上官鹰身前,肃立报告道:“遵照帮主命令,岛上全部妇孺,已撤入地下密室,村内房舍全空。巡岛的神犬共二十头,集中一处,天一亮,可进行彻底的搜索。”
飞索从船上飞下,码头上的帮众一阵忙碌,把大船扯紧。
巨舟愈迫愈近,有若一座在湖上移动的高山,把人压得透不过气来。
月色无孔不入地映进来,把屋外树木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地下,带有一种出凡脱俗的至美。
这能算不负此生?
他好像听到惜惜的声音道:“这才是我爱的覆雨剑浪翻云。”
一种至静至美的感受,从乾虹青心内涌现出来,外边的世界是那样遥远和不真实,这里才是真正的“生活”。
一个头领从村内策马直奔长伸出湖水的码头,下马求见。
浪翻云苦笑一下,大步前行。
果然梁秋末答道:“来犯者头扎红巾,兼且力量强横若此,不是尊信门的强徒还有谁。”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到。
骑士仓皇道:“西北区七号瞭望楼兄弟五十二人,全部阵亡,我们巡至时,他们伏尸瞭望楼周围,身上伤痕由不同的凶器造成,陆上全无敌人的行踪,原先在瞭望楼附近的几艘快艇,失踪不见,敌人应由海路逸去。”
若果浪翻云在此,一定料到是乾罗等人由此撤走。以他们的实力全力暗袭这样的据点,可说轻而易举,况且还可能有奸细接应,故能把攻击的时间安排得恰到好处,丝毫不惊扰其它人。
各人都有点紧张。
他们勾结官府,以交换地区的和平和利益。
他的面上现出恐惧的神情,像在回忆一个可怖之极的梦境。
故能极于剑。
上官鹰刚要上前,忽然全身僵硬,面色大变。
大舟上飘扬着怒蛟帮的旗帜。
可惜当时上官鹰脑中转的却是另一些相反的念头,到现在他才知道父亲每一句话都是金玉良言。
梁秋末道:“我奋力挡了她蛇形枪十八下硬击,她几乎可以从任何角度攻来,连身体亦有若毒蛇,上下翻腾,时而跃高,时而倒滚地上,防不胜防,使人全无方法判断她下一招的动作。”
抬头望向天上,明月在提醒他,那夜惜惜在月圆之下,安静地死去,在洞庭湖荡漾的水波上,一叶轻舟之内。
梁秋末的功夫和他们一众相差不远,只要知道两人交手的结果,便可推测敌人的深浅。
在他宽大的披风里,乾虹青全身线条依然若隐若现,胸前处的掩覆极低,露出雪白丰满的胸肌和半颗高耸跌宕的乳|房,比之裸体时,更多一番神秘诱人的魅力。
乾虹青轻轻在他耳边道:“你知道你的眼神很忧郁落漠吗?”丰润的红唇,轻轻碰触到他敏感的耳朵。
明月躲进乌云之后,好像不忍观看即将来临的惨事。
浪翻云一看,这敢情更不得了。
浪翻云停下脚步,却不回头。
乾虹青这才发觉室内无灯也无烛。
神经拉紧。
上官鹰镇定地道:“照你的话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