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不现出被震慑的神色,可见寇跋徐三人威名之盛,在近百年后仍没有丝毫下滑之象。
龙鹰一字一字缓缓道:“因为龙鹰便是另一个少帅寇仲。”
众皆动容。
龙鹰向乐流道:“我们中土还有两句话,叫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看错了,你可把罪责推在我身上。但如果我看对,那就是捡回大部分甚至所有人的生命。”
娄师德道:“这等于壮士断腕,敌人将完全掌握不到你到了哪里去,只能疑神疑鬼。”
龙鹰道:“如此我们肯定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因敌人来攻时,我们已因构筑军事设施疲不能兴,如何应战?”
包括泰娅在内,众奚人均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因为龙鹰将话说得太满了。龙鹰亦非是为自己吹嘘,只是希望扩大自己的效益。至少令李智机不敢联契丹反大周。
乐流容色转白,点头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确没有还手之力。”
泰娅紧跟其后,探手往他大腿轻捏一记,道:“你这人哪!太大胆了。”
泰娅问道:“为何先生说即使我们成功渡河,仍难逃被追杀的命运呢?”
接着有人低声以奚语道:“肯定是鱼,且是尾很大的鱼。”
泰娅道:“难道是凝艳死心不息?但在塞外如何可以嫁祸给你们呢?”
娄师德欣然道:“龙兄弟是甚么人,我早一清二楚,大家都不用客气。我从未听过国老对一个人如此赞不绝口。你在大运河和大江两破大江联,更是奇谋妙计层出不穷,能人所不能。国老对你的其中一句评语。更令我印象深刻。”
龙鹰道:“所谓造势,是造一个假势。除了我和郭将军的三千精锐外,一切摆开来做,日夕操练一万精兵,同时派出探子,拟定奇兵突袭的路线,这方面交由荒原舞负责,令他不怀疑我们已看破他。”
丹丹最相信他,骇然道:“太医言出必中,我们须听他的劝告。”
乐流大讶道:“如何可以证实?”
风过庭担心的道:“凝艳既知天庞行动失败,势必重新部署,所以泰娅回国途上,肯定危机四伏,你却自废箭技,又要保住泰娅,情况教人不敢乐观。”
乐流显然从泰娅处得悉他神乎其技的医术,对他生出兴趣,不住追问他有关这方面的事,到他答应为他的亲人治病,乐流方满意地停止诘问。
万仞雨道:“事关重大,龙兄不用谦虚。哈!你从来不是谦虚的人。”
娄师德微笑道:“国老从没有看错人。龙兄弟放胆将心中之计说出来,再由大家斟酌。”
龙鹰笑道:“我们中土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老虎的儿子。乖乖的随我来。”
方均道:“是句怎样的评语呢?”
与娄师德的一席话后,龙鹰对塞外东北的形势,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泰娅道:“我们回去吧!”
说毕窜高伏低,时走时停,曲曲折折的绕了个大圈,来到一片疏树林,探手搂着泰娅的小蛮腰,拔身直上,来到一株大树的横干,站稳后道:“看!”
娄师德道:“孙万荣暂时按兵不动,巩固得来的城池土地,虽然他们善攻不善守,但确是骁勇善战的敌人,举族皆兵。骑射了得,即使我们兵力在他们一倍之上,在沙场上对阵作战,仍不堪他们的冲击战,败下阵来。”
乐流终现不悦之色。
龙鹰凑到她小耳旁,忍不住轻吻一口,道:“看不到吗?让我来个投石问路,包保有反应。”
龙鹰道:“本人有十足的把握。而我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布疑兵之阵,当敌人以为我们入帐休息,只余几个人在四周放哨,而我们则于附近灯火不及处悄悄渡河。我们将大增突围逃生的机会。”
不论契丹人或奚人,由于游牧民族的特性,并没有固定的领土、清楚的疆界,只有大致活动的范围。因应这种形势,唐太宗采羁縻之策,把臣服的外族收诸管辖之内。遂于契丹设松漠都督府,以契丹最大的酋头为都督,又于奚族设饶乐都督府,以奚族最大的酋头为都督。松漠在饶乐之北,相隔不过数百里,两族都督基本上保有治权。
几句开场白后,娄师德道:“元振已将情况告诉我。圣上今次下大决心,我当然全力以赴。现在那两个蠢材已被召回国,令我得以放手而为,又有你们和元振来助我,若这样还收拾不了契丹人,以后我们只好躲在长城后做人。噢!可惜孝杰战死硖石谷,不能与我们并肩作战,否则他会非常欣慰。”言下不胜唏嘘。
龙鹰忙道:“大帅千万不要认真,说是这么说。其实我只是来帮手,大帅的看法才是最重要。”
两个蠢材指的是武攸宜和武懿宗,孝杰是大将王孝杰,他乃当代名将,曾大破吐蕃,他的死亡,实为大周皇朝不可弥补的损失。
龙鹰朝泰娅瞧去,她容色煞白,美目射出震骇的神色,确是我见犹怜,忍不住又吻她脸蛋。想不到泰娅回敬以香唇,与他热烈的痛吻,令龙鹰魂为之销。
娄师德向龙鹰道:“圣上颁下密诏。龙兄弟今次是代驾出征,你的决定将是最高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有异议。龙兄弟有甚么指示呢?”
乐流忍不住问道:“太医因何对龙鹰这般有信心?”
泰娅道:“我随你去!”
龙鹰毫不客气接受她献上的香吻,这次比以前任何一次更激烈缠绵,显示他扮的丑神医,终于打动她的芳心。
龙鹰与泰娅同时站起来,气氛立即变得紧张起来。
龙鹰沉声道:“今夜绝不会是安静的一夜,如我所料不差,天明前将有敌来犯。”
龙鹰大吃一惊道:“万万不可,这么做只会逼敌人提早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