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流仰望星空,断然道:“我给太医说服了。但我要派出探子,搜索远近。”
泰娅双手缠上他脖子,感激的道:“上次的感觉并不强烈,但今次你真的救了我的性命,还有其他所有人的性命。”
龙鹰道:“一点不危险,我走你便走,完全照着我的动作,可以避过敌人耳目。”
龙鹰沉声道:“只要你派出轻功最好的人,随我到上游走一趟,我保证在十里之内,可看到敌人正动工造木筏,如此便再不用有任何怀疑。”
不让她有反对的机会,先往后退开三十多丈,接着往右急窜,直奔到一座贲起的小丘旁,才停下来。
龙鹰道:“不论突厥人或契丹人,现在均视我为头号敌人,最理想是他们以为我已深入契丹之境,对尽忠或孙万荣进行刺杀,那敌人将会提高戒备,至乎疲于奔命的去防范和搜索我。这便是造势。在这样的形势下,前线的孙万荣更不敢轻举妄动,让我们可秘密部署,发动时,敌人会非常狼狈。”
乐流大吃一惊,道:“太医何有此言?”
过去的几天,龙鹰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十个时辰被诊症、治病、试验和反思占据,《万毒宝典》被他背得滚瓜烂熟。虽然不舍得,仍依胖公公的吩咐,在登岸前将宝典烧掉,颇有将《道心种魔大法》燃为灰烬那历史重演的感觉。但最大的成就,是大致学懂了奚语。一方面因他天资过人,更关键处是奚语与突厥语有相通的地方。
营州之失,影响深远,塞外的形势永远回复不了先前的模样。到硖石谷先后两次大败,大周的声誉如江河日下。契丹聚众至八万人,号称十万,以营州为大本营,沿渤海南下,旋又攻陷平州,声威更盛。但因始终兵力有限,当大周军以高墙深沟拒之于城外,契丹兵只好暂时休战,退返营州,又于营州西北四百里处,依险构筑新城,等待时机,成塞内外相持不下之局。
龙鹰双目魔芒大盛,像变成另一个人。从容道:“首先是造势。现在不论突厥人、契丹人,又或透过我们的老朋友荒原舞得知情况,均晓得我有远程奔袭契丹人新城之心,问题在这支奇兵有多少人,会采取哪一条路线。我们就在这两方面玩手段。”
边石拍腿道:“说得好!难怪那晚国宴时,看着龙鹰将凝艳压得抬不起头来,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对!从我听来的故事里,少帅亦是这等威势。”
那晚方均射来的一箭附有信筒,筒内的信指出“天庞被杀”后的半个时辰,荒原舞曾闪灯火四次来向岸上发放讯号,由于方均派人日夜轮番监视荒原舞的舱房,发觉有异,遂报上方均。
泰娅道:“是处和部的人,太可恶了,此事定须禀上大王。”
龙鹰道:“你不想看清对方是甚么人吗?”
万仞雨问道:“现在契丹人情况如何?”
娄师德问道:“照龙兄弟的预估,我们该在甚么时候发动呢?”
娄师德道:“这个疑兵之计有何作用?”
乐流道:“好!但千万不要惊动对方的哨探,否则敌人会提早发动。”又苦笑道:“太医的信心有强大的感染力,现在我也似感觉到危机四伏。”
龙鹰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道:“国老过誉了。”
塞外的风光,令龙鹰大开眼界,茫茫荒野与万里蓝天,构成无边无际的空阔天地,除河流两岸外,树木不多。远处地势起伏,间中有一片疏林,宁静平和。
船抵幽州,娄师德亲来迎接,将泰娅和一众随从送返都督府,安顿好她们后,与龙鹰、万仞雨、风过庭和方均于都督府的内堂举行机密会议。
又向吓得面无血色的丹丹笑道:“我怎都会保着你们。”
另一叫潢军宁的高手皱眉道:“我们已在本族的地方,谁敢来犯我们?”
龙鹰吻她唇角,道:“是你们的族人吗?”
龙鹰道:“我有个方法,可以证明我的卦象是正确的。”
龙鹰又吻她脸蛋,在星夜下,泰娅别过头来瞅他一眼,喜嗔难分,看得龙鹰心都酥起来。笑嘻嘻的道:“投石问路也有很多种,我这种是会令敌人误会的。”
泰娅道:“那个万仞雨又如何?他用的竟是少帅的井中月。”
泰娅道:“不要!会惊动他们的。”
乐流痛苦的道:“我不是不尊重太医的预测,可是……唉!”
龙鹰道:“当我们的三千奇兵成功在关外某一处集结,就是发动之时,希望不超过三个月的时间。我们以奇兵奔袭契丹新城,大帅则在前线向孙万荣猛攻,牵制着他。当我割下尽忠的头颅,将轮到孙万荣的首级。”
乐流接到确切情报,立即像脱胎换骨般指挥若定,有条不紊的下令渡河。势在必行时,没有人显示惊惶之态,默默依令而行,尽显奚族男女战士的精良优秀。
龙鹰道:“我们中土有两句话,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敌人深悉我们虚实,其目标是要杀我们一个不留,没有活口可以回去告诉贵王谁是凶手。所以必在对岸布下伏兵,以免有人借水遁往对岸,下游的情况亦如此。”
话题一转,乐流问道:“大周女帝怎样对付尽忠和孙万荣?”
边石道:“定是契丹人。”
本在谈笑的都静下来,看龙鹰如何回答。
娄师德点头道:“这叫将计就计。”
乐流半信半疑,沉吟道:“这处只得一道大河,除此外无险可守,只有掘壕坑,堆土阜一法。”
随手抓起块拳头般大的石头,运劲朝河投去,石块离手弯出,触水后忽又弹起,然后连续弹跳,留下十多个涟漪,发出连串水响。
龙鹰道:“万仞雨和风过庭是龙鹰肝胆相照的好兄弟,等若跋锋寒和徐子陵之于寇仲。”
龙鹰道:“前方有个哨岗,共四个敌人,其中两人在树杈处。”
翌日清晨,方均率领二千精兵,送奚人到山海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