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料外,迎接他们的竟是洛阳帮的大龙头易天南,热情地领众人进入大堂,在其中一组桌椅坐下,自有美婢为各人脱去御寒外衣,又以香巾拭抹手脸。由于燃起两座壁炉,堂内温暖如春。令羽等何曾见过此等阵仗,虽尚未得见美妓,已各自陶醉其中。
令羽等对他不无顾忌,垂下目光。
令羽等大有光彩,因为不论他神都首富的地位或洛阳帮龙头老大的身份,他们平时想找他说句话也难之又难,何况芳华阁只是他众多生意之一,根本不该劳烦他来款客。
易天南忍着笑道:“愿闻其详。”
龙鹰和万仞雨离开小湖庄,漫无目的在街上溜达,天上下着毛毛轻雪,似没有重量的雪粉缓缓飘降。
万仞雨叹道:“连易叔你都这么笑我,在这里真是举目无亲。”
梦蝶夫人听得呆了起来,接着忍俊不禁地破涕为笑,别过脸来没好气道:“还说是同道中人,竟不知花间派以有情入无情的心法,我是绝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尤其是你这种乘人之危的……唔!算你是真小人吧!”
只有万仞雨仍是一脸无奈的神情,没有半分投入。
易天南立在龙鹰和万仞雨身后,左右手分搭两人肩头,欢喜地道:“由于时间尚早,天南已着人立即去准备,最重要的是女儿们个个装扮得美如天仙,务要令鹰爷、仞雨和各位飞骑大爷宾至如归。”
万仞雨不满道:“你再不说和梦蝶的事,我和你割席绝交。”
武承嗣方人人色变。
万仞雨阴声细气地道:“龙兄太过不够朋友了,这个至少算有名有姓,所以兄弟对他兴趣较大,把他留给我吧!”
武承嗣微一错愕,道:“不用答他。龙鹰!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勿要欺人太甚。”
此时一批俏婢流水般从后进注入大堂,其中一女打扮得雍容华贵,徐娘半老,却是风韵迷人,盈盈来到众人之旁,笑脸如花福身道:“心秀见过鹰爷、万公子、令羽将军和各位飞骑大爷,心秀向各位请安。”
龙鹰心中充满怜惜,叹道:“因为婠婠培养的是另一个石之轩,法明的不碎金刚,走的正是令师公石之轩的路子,与不死印法异曲同工。花间大姐千万勿去刺杀法明,由于他的功法出于自创,肯定胜过大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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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和万仞雨倒没什么,令羽等则人人动容。聂芳华十六岁红遍中土,不论声色技艺,均直追当年能倾国倾城、后来下嫁少帅寇仲的尚秀芳。二十二岁时忽然退隐,委身易天南的老爹。现在顶多二十五、六的年纪,不要说令羽他们,皇族权贵想见她一面绝不容易。近年深居简出,芳华阁交给姐妹心秀夫人打理。
龙鹰道:“当然不是这样,我和武曌是尔虞我诈,暂时我仍落在下风,被她有人质在手,不过终有一天我会扭转形势。”
易天南又低声道:“天南已知会聂娘,希望她肯来打个转,不过仍须看她心情,这个天南没法预料。”
堂内的美婢们出奇没有受惊,只避到一旁看热闹,一副恶人自有恶人磨的惊喜神态,显然武承嗣并不受芳华阁上下的欢迎。
梦蝶夫人轻轻以袍袖拭去泪渍,点头道:“你确是个有识见的人,这道理我是明白的。你又是怎么一回事,归降了武曌吗?”
龙鹰一行十一人,浩浩荡荡的杀至,怒马鲜衣,似打仗多于混青楼。
万仞雨道:“驷马难追。”
芳华阁不愧神都首屈一指的青楼,占地之广,等若四分一个上阳宫的大小。
易天南昂然道:“绝不用客气。先不论鹰爷为我们神都武林吐气扬眉,又斩杀恶棍薛怀义,只是你为天南拜把兄弟桂有为冒死向圣上说项,令他欢天喜地返回扬州,感激的是天南,荣幸则归之芳华阁。”
龙鹰苦笑道:“大姐不想小弟去找你吗?”
万仞雨最不自然,坐立不安,偏又无法脱身。
除了万仞雨,众皆愕然,龙鹰怎能看到堂外发生的事?
龙鹰扯着他加快脚步,道:“怕了你哩!不如去吃火锅,然后一起到芳华阁去,如此做人才有乐趣。”
易天南欣然道:“这个鹰爷不用担心,你们不单是天南在芳华阁首次亲身接待的客人,还是我的贵宾,今夜所有花费,全包在天南身上。”
又道:“心秀夫人请放心,我们会到外面动手,不会玷污贵阁。”
令羽等人人魂魄飞上半天,龙鹰见状带头鼓掌喝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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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双目乱转,显然是拿不定主意。
梦蝶夫人这次笑得更厉害,娇喘着道:“真给你气死,时间差不多哩!找别的美女发表你的爱情谬论吧!恕本夫人不受这一套。”
易天南笑道:“凡事总有第一次,男儿志在四方,我们的天下第一用刀高手呵!不要再想家哩!这里个个女儿都在想你呀!”
龙鹰兴奋地道:“芳华阁不是除你老兄外洛阳所有男人心中的圣地吗?”
梦蝶夫人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不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