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先后钻出渠道,冒出水面。
卓狂生鬼魅般闪进来,喜道:“是否救回千千哩?”
高彦在门的另一边挨墙坐下,目光穿过对面的破窗望向夜空,道:“你们想知道集内的情况,何不问我这个大行家?”
只要有拓跋珪作战友,他燕飞则透过纪千千,巨细无遗地掌握慕容垂的状况和战略,此战肯定必胜无疑。
慕容战道:“最怕是他们之中有人被敌人收买,如泄露消息,我们的反攻大计立告完蛋。”
燕飞心叫惭愧,道:“入集吧!”
姬别坚持道:“欠的是什么?”
可是要实行此必胜之策却有个近乎死结的困难。边荒集代表着南北各大小势力的利益,怎会容拓跋珪借与慕容垂的冲突斗争,从边荒集乘势崛起,脱颖而出。拓跋族的冒起兴盛,正代表其它胡族的没落。
他何尝不因纪千千而尝到噬心的痛楚,只好化悲愤为力量,做好眼前可以办到的事。
燕飞道:“小心点!若你给人抓起来,我们的反攻大计立即完蛋。”
慕容战讶道:“十多天的变化竟这么大,除城墙损毁严重,房舍均被修复过来,我们被俘的兄弟肯定被迫得只剩下半条人命,像畜牲般在鞭子下作苦工。”
见到三人呆头呆脑,颓然蹲下,叹道:“慕容垂赢哩!”
到卓狂生听毕整个拯救行动的情况,目光闪闪地打量燕飞,道:“小飞竟能与慕容垂战个难分难解,已足可以为我们边荒集挽回失去的面子。千千说得对,先收复边荒集,然后我们再从慕容垂的魔爪里把千千主婢救回来。哼!荒人岂是好欺负的。”
燕飞闭上眼睛,金丹大法全力运行,半刻不到已失去对身体的感觉,而姬别经脉的情况,宛如一幅山川地势图般展现在他心灵之眼的前方,无有遗漏。
颖水两岸建起多座高起达十丈的哨楼,监视远近情况。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敌人发现。
燕飞看不清楚对方面目,却直觉感到是高彦,道:“是高彦那小子。”
如此一想,与拓跋珪连手的时机尚未成熟,否则边荒集将四分五裂。
燕飞几可在脑海裹重演当时的情况,不由想起纪千千。在过去的一天,他曾多次与纪千千建立心灵的短暂联接,有点像纪千千在向他报平安,不过或因纪千千不想他分神,每次传递的只是简单的讯息。
离日落尚有小半个时辰,燕飞和慕容战藏在颖水东岸一处树丛内,对岸下游是边荒集。
燕飞真气从左手拇指输进姬别的天灵穴内,从容道:“我曾接过宗政良一箭,对他的真气有一定的体会和认识,那是一种非常霸道的真气,专事攻击头部的经脉,所以我由姬少的头顶入手。”
要击败慕容垂,他可倚靠的不是边荒集的任何人,而是与他亲如兄弟的挚友拓跋珪。
姬别比高彦所说的更严重,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神智不清,不时胡言乱乱语。
燕飞心中暗念宗政良的名字,下决心不放过此人。就在这刻,燕飞知道自己的命运,已与边荒集结合起来,从此更不可像以前般懒散地生活,必须借助群体的力量,把纪千千救回来。
高彦苦笑道:“万事俱备,只欠武器。”
慕容战道:“勿要小觑燕飞,南北最可怕的两个人都舆他真刀真枪的硬拚过,孙恩杀不死他,慕容垂施尽浑身解数,与他仍是平分秋色的局面。最厉害是小飞的灵机妙算,事事像未卜先知似的,否则我们肯定没法活着在此和你说话。”
李顺良也劝道:“大少勿要说话,燕爷在为你疗伤呢!”
燕飞目光不住搜索,欣然道:“东门残楼竟没有被洪水冲倒,教人意想不到。”
慕容战道:“突围那晚我瞧着他被宗政良那兔崽子射中一箭,接着便和他在集外失散,以后没见过他。”
燕飞可以想象敌人在当时做好赶尽杀绝的预备功夫,于各掣高点布下伏兵,封锁他们突围逃逸的路线。而纪千千正是有见及此,故以奇谋妙策,牵制敌人。
四人将诸般细节商量妥当后,分头离开。
慕容战在他身旁蹲下,细看暗记的符号,答道:“应介乎酉时和戌时之间,卓名士在暗记说他会于每晚戌时头到这裹来探消息,我们耐心点等他如何呢?”
慕容战苦笑道:“原来你并没有独门秘法的。”
慕容战道:“现在万事俱备,只欠点东西,这方面的事由我们去忧心,你至要紧养好身体。”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
燕飞道:“入集办事后,我们去看他,或者我有办法治他的箭伤。”
燕飞当然明白他的忧虑,假如集内被俘的兄弟人人疲不能兴,如何造反?问道:“开始筑城墙了吗?”
燕飞和慕容战同时动容。
慕容战道:“我们不但活得好好的,还要反攻边荒集,所以你千万要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