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锋寒微笑道:“吉爷今晚睡觉前好好的想想,我们的要求并不高,该是我们的,就应是我们的,今晚打扰啦!”
徐子陵心生鄙视,更知他不会轻易就范合作,冷然道:“那吉爷现在手上有什么货色?”
一番客气,马吉举杯道:“这一杯是我马吉向三位大哥赔罪的,燕原集一事,我完全是身不由已。唉!人家是大草原不可一世的霸主,马吉只是一个为生活奔走的小商人,他要我东就东,西就西,马吉有什么办法。不过我已坚拒参与其事,幸好三位本领高强,突围而去,马吉才不致终生为此抱憾。”
马吉终于面色微变,眯成两线的眼睛猛地睁大,射出锐利的光芒,旋又回复原状,抛掉咬去一口的香梨,沉声道:“我马吉从来不做兵器武备的生意,利钱虽然丰厚,却不好做。龙泉多铁匠,拜紫亭若缺货,命人赶制便成。”
马吉缓缓起立,双目杀机一闪即逝,换上笑容,低声下气的道:“若大家互相迁就,有什么交易谈不妥呢?三位请说出能令你们满意的提议,马吉再看看能否达到诸位的要求。”
跋锋寒解释道:“马吉是头老狐狸,这许多年来,辛辛苦苦与各地大酋建立起利益关系,所以才这么吃得开。你们可问突利,看看马吉有没有依时依候的向他馈赠美女珍玩。他绝不会因拜紫亭而开罪我们或突利,故而不会将我们的事告诉拜紫亭。此人贪婪成性,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现在他唯一的希望是尽快与拜紫亭货银两讫,然后找个僻远处暂避风头,这是他一向的作风。”
说罢领头出帐,三人头也不回的离开营地。
寇仲得意扬洋洋的道:“你当我们仍是扬州时那两个小混混吗?只要知道其中道理,可来个依样画葫芦。老跋的手法是减少血液上行至脑,只要如法施为,事后又把他弄昏,保证他的小脑袋不能正常运作,把发生的事都忘了。”
三人心中早有定计,由他自说自话,大家举杯对饮。
拉着徐子陵勿勿离开。
徐子陵忽然虎躯剧震,不能置信的望向前方。
马吉丝毫不透露出寇仲提到突利的威吓的反应,愕然道:“我真的不晓得少帅指的是哪批货?跋兄该比较清楚马贼的手法和作风,例如他们手上有八万张羊皮,肯定不会只卖给一家,而是分散出货,免得被人能追查来源,且多透过中间人散货。我马吉则从不查问货物的来源,只知有生意就做,有钱便赚,真金白银的交易。”
罗意和欧良材大喜过望,感激零涕。
徐子陵随口问道:“今早见到管平吗?”
一男两女策骑沿街驰来,男的英俊,女的娇悄,非常惹目。
徐子陵道:“若管平所言属实,那批弓矢仍该在运来龙泉的途上,马吉应立即派人去照应,改变路线,又或化整为零的分散运来诸如此类。为何我们在这里等足两个时辰,仍不见他有任何动静。至少他该遣人通知拜紫亭呀。”
寇仲低声道:“你小心点!我们在龙泉等你的好消息。”
三人伏在林内,遥观马吉的营地。
马吉忙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跋锋寒和徐子陵听得心中好笑,寇仲虽说得客气,事实上却是针锋相对,步步进迫。
徐子陵摇头道:“我们共进共退,怎可要你一个人在这里捱日子。”
徐子陵点头同意。
徐子陵讶道:“老跋何时传你那种锁喉的用刑手法?”
三人同时起立。
徐子陵不解道:“不怕会打草惊蛇吗?若累及其他人,岂非弄巧成拙?”
马吉的手下怕他们动手,亦站起来,气氛立时变得敛拔弯张。
双方在宽敞的帐内分宾主坐下,满铺的地毯柔软舒适,帐壁以挂毯刺绣装饰得色彩丰富,瑰丽堂皇,中间放着一篮篮各种鲜果,来自波斯的名贵饮食器皿,盛着大盘香喷喷的羊肉,显示其主人奢华讲究的生活习惯。
跋锋寒双目杀机闪烁,寒声道:“他现在唯一方法,就是不让任何人抓到他贩卖武器给拜紫亭的证据,那日后突利寻他晦气,仍可砌辞狡辩。”
马吉呵呵笑道:“难得少帅这么通情达理,有什么事即管吩咐马吉,只要马吉力所能及,必为少帅办妥。”
寇仲颓然道:“因为我刚才想得兴奋,一时间把她忘掉,你这小子真残忍。”
寇仲随他望去,亦立时变得目瞪口呆。
马吉面色再变,假若三人一口咬实他供应弓矢予拜紫亭,由于三人与突利关系密切,他必吃不完兜着走,何况他心中有鬼。他按不下心中情绪地猛喘一口气,叹道:“三位大哥请高抬贵手,放过我这小商人,三位也不想我赔本吧!你们要什么货,请开出一张清单,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去张罗,人家以什么价钱给我,马吉就以那个价钱给三位,不赚半个子儿,三位大哥该满意吧!”
踏足塞外的朱雀大街,挤进人流去,徐子陵皱眉道:“你不是又要去折磨管平吧!”
寇仲伸个懒腰道:“这两桩生意,看来该是没法谈得拢,吉爷确懂做生意之道,只望吉爷能继续赚下去,永远不用赔本。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