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锋寒道:“我是个猎人,猎的虽是马贼,但却要比任何猎人更有耐性,明天你们约了罗意和欧良材,又要去见越克蓬,怎可陪我在这处呆守。”
寇仲欣然道:“那我就直话直说,我们要把翟大小姐的八万张羊皮和平遥商人那批货买回来,吉爷尽管开个价钱。若我们囊内的金子不够,怕该可向突利筹措不足的金额。”
寇仲皱眉苦思道:“不过这游戏并不易玩,数十车弓矢,我们能藏到哪里去。”
寇仲领着他朝宾馆方向走去,道:“如若真能把那批弓矢弄到手,我们就可以彼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分别从拜紫亭和马吉处狠敲一笔,我们岂是好欺负的。”
三人心知肚明他怕的是突利,而非他们。凭马吉现在的实力,虽留不下三人,但保护他马吉则绰绰有余。
跋锋寒纵声长笑,双目神光电射,盯着马吉道:“我们仍是谈不拢,吉爷当我们没有来过吧!”
对他们来说,寇仲等是旱漠里的活命甘泉,乃他们唯一的希望。
一众七名手下,全坐在马吉后方处,人人面无表情,与马吉的谈笑风生,殷勤待客迥然有异。
两人听得面面相觑。能解他穴道者,除他们外,就只“天竺狂僧”伏难陀一人。他能在一夜间破去跋锋寒独门的封穴法,实是大不简单,对此人必须重新估计。
寇仲哈哈笑道:“陵少一猜即中。试想想,伏难陀这么急着为管平解穴,肯定是因以为有大仇家万水千山的从天竺寻到这里来,所以要弄醒管平来问个究竟。我们大有可能从管平口中迫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寇仲笑道:“吉爷勿要诓我们,龙泉的内部供应或可应付一般情况,却绝不足应付随时来犯的各路劲旅。吉爷最好走快点,若不幸殃及池鱼,将非常无辜不值。如被误会作拜紫亭的武器供应商,那将来唯一出路就是希望拜紫亭能成为另一个颉利。否则吉爷的生计肯定会出现问题。”
跋锋寒微笑道:“弓矢的事包在我身上,别忘记我是用刑的专家,事后又可令人忘记发生什么事。只要摸清楚那批货如何运来,我们可把马吉和拜紫亭玩弄于股掌之上。”
马吉拔起插在烤羊肉上的匕首,割下三片羊肉奉予三人,才欣然道:“听到生意两字,我马吉立时精神起来。唉!生活愈来愈困难哩!我又开支庞大,不努力赚钱,如何应付?”
寇仲暗骂肥狐狸,这么说等若摆明不肯做蚀本的生意,微微一笑道:“做生意当然是有赚有亏,不过吉爷放心,我们绝不会教吉爷连老本都赔出来的。”
寇仲狠狠道:“马吉不单狡猾,且非常小心谨慎,若他明天才有行动,我们岂非要待至天明?”
寇仲心中一动,详细问两人所住宾馆的形势以及管平房间的位置,然后道:“有好消息时,我们会再来找你们。”
寇仲搂着他肩膊道:“有老跋的用刑绝招,管平只会当是作了个噩梦。”
马吉不厌其详的将手下逐一介绍,其中一位叫拓跋灭夫,来自党项的年青剑士,最惹三人注意,不但因他长得轩昂英俊,更因他的气度动静,处处表现出第一流高手的风范和自信。术文说得不错,马吉绝非易与之辈。
寇仲道:“事情有点眉目,你们那批货该尚未转手,很大机会可以在短时间内给你起回来。”
据管平说,这批弓矢数量极大,足够龙泉守城一年之用,故对拜紫亭来说是关乎到渤海国的生死存亡,其价值亦该在八万张羊皮加上平遥商人那批货价之上。
马吉微一耸肩,正要说话,跋锋寒先一步道:“听说拜紫亭现时严重缺乏弓矢,吉爷这么懂做生意,当不会错过良机,狠赚拜紫亭一笔吧!”
罗意不以为意的答道:“今早出门时,碰到他从外面回来,神情古怪,又没有和我们打招呼,像看不到我们的样子。”
寇仲笑道:“你们猜马吉被我们恐吓后,会有什么反应?”
寇仲和徐子陵以本来面目抵达宾客满堂的稻香馆,罗意和欧良材正充满渴望期待地等候两人。
坐下后,四人边吃边说话。
他说话时仍是笑容可掬,脸颊两大块肥肉不住随他丰富多姿的表情颤震。
马吉取起一个香梨,送到大口痛嚼一大啖,好整以暇的道:“徐兄要什么货色,我马吉就设法供应什么货色,这方面我马吉敢自夸一句,没有人比我办得更好。至于价钱,则由来价决定,我马吉只赚个三分利钱,便心满意足。”
跋锋寒笑道:“我们今趟来并非要和吉爷计较此事,而是想谈两宗生意。”
徐子陵拿他没法,无奈道:“好吧!”
徐子陵低声道:“你不是为尚秀芳烦恼吗?”
寇仲大力拍他一下,笑道:“还是陵少的脑筋灵活。啊!我忽然发觉这小长安很可爱,且非常有趣。”
徐子陵道:“找别勒古纳台兄弟帮忙不就成吗?”
饮的当然是响水稻制的美酒。
又沉吟道:“记得否在扬州有趟我们和人打架,我给人在后脑打一记重的,事后把打架的事全忘掉,就是这个道理。人可能要在正常的情况下才能记牢东西。到年纪大了,记忆力更会衰退,全与脑子有关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