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娇道:“他们是爬过木栅逃亡,布在营外的哨楼十座有八座都没有人监察,但因是趁晚上逃走,确实数目很难估计。我曾抓起几个逃兵来审问,都说营地谣言满天飞,更有人传李密已给我们杀了。故而人人无心恋战,单雄信更停止制造攻城的器械,摆出要撤走的姿态。”
寇仲道:“现在是他急而我们不急。先待张大将军攻下金墉,我们有了要单雄信屈服的本钱,才可集中全力对付李密。”
玲珑娇道:“正如寇军师所料,李密率败军撤回洛口后,立即整顿军旅,只逗留一晚,便率七千骑兵,离城西来,似要与单雄信的大军会合。”
王玄恕的辎重部队开始渡河。
楚楚咬下唇轻声道:“那是主从之别嘛!”
寇仲精神大振道:“这不失为可行之计,若李密逃回虎牢或萦阳,就不是十天半月时间可干掉他。坦白说,我很担心老爹和沈法兴攻下江都,那时飞马牧场就危险了,他们怎能既要应付朱粲那杀人狂魔,又要应付老爹和萧铣。”
玲珑娇垂头道:“你为何要问?”
徐子陵欲语无言。
楚楚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似是回想起当日在大龙头府掷雪球为戏的动人情景,欣然道:“那时怎同呢?你和徐爷是素姐的义弟。可是现在你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连小姐都要尊敬你们。人家自然要守礼数哩!”
杨公卿总结道:“我们明天便佯作渡河,同时布下两支伏兵,一支监察单雄信的动静,一支负责对付李密,此仗李密若再败,势将再无可用之兵。”
杨公卿大喜,忙吩咐众将,准备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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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点头同意。
寇仲瞧了默然不语的徐子陵一眼后,欣然道:“这就成了。我们根本不用等待金墉失陷,就可施出渡河诱敌之计。我可保证单雄信会不理李密他进攻我们的命令,拥兵自守,好待我们移师洛口之际,便逃之夭夭。那时他就可和我们讨价还价,谈投降的条件。”
寇仲不答反问道:“我可否再问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情报像雪片般不住送到。
玲珑娇压低声音道:“你为何像对这些军队内只属小道的事情,竟很有兴趣的样子呢?”
洛口乃旧隋五大粮仓之一,共有二千个大窖,每窖储粮八千石。李密虽曾开仓赈民,但这几年来仍不断往洛口仓窖储粮,以供应瓦岗军的需求。
黄昏时份,张镇周率领五千轻骑,进军金墉。
寇仲装作若无其事的道:“只是好奇吧!”
玲珑娇道:“单雄信的部队几乎全是步兵,战马不到五百匹。现在已开始限制每人的口粮,每日配给只有正常一半的份量,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寇仲虚心问道:“侦察敌人是否有甚么窍要呢?”
玲珑娇道:“首先要选人,必须擅于走动和机灵的人,才能担当这种任务;其次是他们必须熟悉地理环境和各地方言,便于隐藏和探听消息,最好是懂得易容改装,俾能无所不至。若可以重金收买当地或敌方的人士,那就更万无一失。”
寇仲推门而入,苦笑道:“十次至少有五趟我是有敲门的,陵少今晚的火气似是很大哩!”
寇仲苦笑道:“我们终于经历过沙场的凶险,以李密那种身手,一旦陷于劣势,也动辄要饮恨沙场。所以每趟上战场,小命都得交在老天爷手上去,而不是由自己决定。在这种朝不保晚的情况下,怎敢去害苦自己心爱的女儿家那脆弱的心肠呢?”
徐子陵则作她的贴身护卫,怕有起事来时,她会不顾危险以致为敌所乘。
徐子陵皱眉道:“你明白了甚么?”
翟娇亦不解道:“洛口根本无险可守,若我们往攻,邴元真望风立溃,李密为何走此下?”
寇仲沉声道:“刘大哥是真的喜欢素姐。”
此时以杨公卿、寇仲为首的一队五千个精锐骑兵,已埋伏在浮桥北的一处密林内,附近所有制高点,都设有岗哨,监视远近的动静。
寇仲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李密的致命伤,就是以为我们仍然缺粮,故不得不急取洛口,以攫取洛口充足的粮备,乃行此诱敌之计。”
寇仲颓然道:“当年在大龙头府,我想也不想便将楚楚搂入怀内亲热,但今天明知她千肯万肯,我却不敢碰她半个指头,心中岂能无感。”
杨公卿、寇仲和徐子陵另率二十轻骑送行,到肯定探得单雄信的新军没有异举,才折返偃师。
徐子陵默然半刻,徐徐道:“你为何忽然有此感触?”
因单雄信一向对李密重用蒲山公营的手下大将深感不满,而配给他的部队又是不堪一战的乌合之众,怎会冒险为李密卖命。
“砰”!
徐子陵不解道:“你究竟想说甚么?”
而单雄信则果如所料,全无动静。
本很想告诉她自己仍戴她当时所赠的坠子,但另一个念头却使他打消此意。
翌日清晨,城门刚启,辎重骡车便源源出城,朝浮桥开去,准备渡河。
众人在帅府大堂听她的报告,翟娇、屠叔方和宣永均有出席,王玄恕则去了视察洛河南岸的营地,加强防御。
玲珑娇此时策骑奔至,报告道:“李密的骑兵正全速赶来,显然已探得我们渡河的事了。”
接问玲珑娇邙山上兵营的情况。
楚楚玉颊立时飞起红云,摇头道:“那不合规矩。”
接把王世充准备大封亲族,惹起张镇周和杨公卿不满的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