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苦笑坐下道:“素姐现在是我们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若她有甚么不测,我这生人都休想快乐得起来,争天下还有甚么意思。”
寇仲伸手搭在他肩头处,低声道:“应付完江都的事后,我和你一道回巴陵,甚么‘杨公宝库’都搁往一旁,有甚么能比素姐更重要呢?”
寇仲坐下道:“有方叔和宣兄助她,生意自然愈做愈大哩!”
翟娇出乎两人意料之外地点头道:“我也有事要办,看看如何约定一个时间地点,然后同赴巴陵吧!”
寇仲欣然道:“愿闻其详?”
胜利的喜悦全被深重的内疚所替代。
徐子陵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仲少似乎很享受大战后的馀韵。”
寇仲松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只要偃师你老人家仍安然无恙,李密今次就真要完蛋了!”
徐子陵点头道:“由江都坐船西上巴陵,只是十天功夫,怕只怕萧铣不让我们带走素姐,此事必须从详计议。夜了!回房休息吧!”
宣永答道:“这种事总是知易行难。谁不想自己的骑队有过人之威,但却受到将才、骑术、战士质素、战马和装备的种种限制。若纯以骑兵论,天下莫过于累代养马卖马的飞马牧场,故虽只区区数万正规战士,却能东拒杜伏威,西抗朱粲,北阻王世充,下压萧铣、林士宏,更使三大寇难作寸进,正显出骑射的威力。来如火去如风,教人防不胜防。”
两人大感愕然,那会想到翟娇竟懂得做生意。
寇仲大惑不解道:“那两位大将军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寇仲来到他旁,望往前方下沉的一轮红日,悠然道:“激战之后,尤令人感到日常平凡中毫不平凡的事物的珍贵。试问在战场上杀决生死的时刻,谁有心去留意日出日落的动人美景?”
寇仲坐下后讶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难道给杨侗和独孤峰占得上风吗?”
寇仲诚惶诚恐的试探道:“我们尚要办妥一两件事情,才可以去找素姐呢。”
屠叔方喟然道:“当日与小姐仓皇逃去,本以为复仇无望,但转眼李密伏诛在即,这世上有甚么事是不可能的。方叔对你有很高的期望哩。”
由于水路被敌人设防封闭,所以陆路成了攻打洛口唯一可行途径。
两人神色出奇的凝重。
他明白战争的必然和无可避免,就像江湖间永无休止的斗争仇杀。
寇仲愕然道:“谁说素姐。嘿!”
王玄恕皱眉道:“假若我们进军金墉之时,单雄信兵分两路,一旅往援金墉,另一旅进攻偃师,而李密则乘势东来,我们岂非要陷于危局吗?”
寇仲感激道:“难得两位大将军对我这么推心置腹,不过眼下最紧要之事,莫过于彻底铲除瓦岗军,其他都可留在日后再应付。”
屠叔方摇头道:“此人现与窦建德关系密切,虽是与李密势不两立。却很难说动他投往你那一方,不理他也罢。”
王世充终是不能成大器的人物,一朝得势,便急不及待的大封亲族,如此岂能教为他出生入死的将领心服。任用私人,实是王世充将来兵败的致命原因。
“啪”!
徐子陵并没有出席这个大战后最重要的军事会议,避进静室去。
翟娇猛地探手抓徐子陵的臂膀,喝道:“杀了李密后,我们先去找素素,然后再往四川。素素嫁了给那个家伙?”
寇仲惊喜道:“楚楚何时来到的,为何我竟不晓得?”
徐子陵颓然坐于石凳处,摇头道:“这只是懦夫的想法,到巴陵后,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带走素姐母子,谁敢反对拦阻我们就杀谁。”
王玄恕道:“若要把攻城装备运到对岸营地,由于浮桥负重有限,须时颇久,单雄信和李密闻信来袭,岂非不妙之极?”
寇仲微笑道:“所以才要先迫走王伯当,断单雄信的后路,再劝他投降,才可进行此事。那时李密闻风而至,发觉单雄信拥兵自守,邴元真又献上洛口,他除了逃命外,还可以有甚么作为呢?”
宣永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道:“寇爷这想法极有见地,不知可曾听过用骑之十利呢?”
张镇周狠狠道:“此事尚未落实,若真是如此,实教人心淡。事实上今仗之所以能大破李密,战绩彪炳,功劳最大的莫如寇军师,可是大人对此却不置一词,还命我暗中监视军师。”
偃师出现前方,城上旗帜飘扬。
翟娇泪珠犹挂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意,一点没有觉察两人的欲语还休,放开徐子陵,欣然道:“素素没死就好了!”
寇仲无力地以仅可耳闻的声音答道:“那家伙叫香玉山,是自号梁帝的萧铣麾下大将,唉!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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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双目立时亮起来。
顿了顿思量道:“我定要组成一支无敌的亲卫骑队,否则将来遇上李世民时,怎抵挡得住他的黑甲精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