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
不过却非全无办法。
仅馀的两条逃路分别是南北桥头，任凭选择。
徐子陵也料想不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往凹陷的部份戳去。
四人来到婠婠身后立定，冷然不语，一副吃定了他们的神态。
寇仲洒然一笑，先瞥了脸容冷硬有如岩石的跋锋寒一眼，再环视把他们围得水泄不漏的众多强敌，最后目光落在曲傲身上，讶道：“曲大师不是约了那位虬髯小子在子时比武吗？现在是甚么时候？不要为此因伤或因死延期，使不知情的人又会以为曲大师怯战了！”
事实上在场所有男人，无不为她现出迷醉的表情。
一阵长笑，来自与婠婠遥对的另一边桥头。
右方的突利哑然失笑道：“果然是无知之徒，死到临头仍敢口出狂言，曲大师请立即出手，待本人看看他的刀是否像他的口那么硬。”
“嗖”！
四周怒叱声起，众敌纷纷赶来援手，跋锋寒只耍了一记手段，便改变了整个形势。愈乱他们便愈有逃生的机会。
徐子陵此时潜至天津桥西洛堤近处，瞧着岸边的十多名壮汉把大船以缆索扯往河心固定。
被誉为独孤阀的第一高手尤楚红，安然坐在望台上太师之内，眼帘内的两道精光，越过六丈许的河面，落在桥上两人处。右手碧玉杖柱地，发出一阵难听而带着浓重喉音的枭笑，先干咳一声，才以她沙哑的声线冷喝道：“小霸到那里去了？是否你两人对他做了什么手脚？”
寇仲虽摆出打硬仗的格局，口上却嘴皮子微张的低声向左后旁靠栏而立的跋锋寒问道：“那一方？”
只要其他箭手像刚才发箭那四人般厉害，他们跃飞空中时，只会成了猎手箭下的肥雁儿，禁不住后悔跑到天津桥上来。
手指直没入木，便若插|进面粉团里的样子。
长叔谋在曲傲身后得意笑道：“寇兄是真糊涂抑是假糊涂，今次岂同一般依足江湖陈规的决斗。两位仁兄乃人人得而诛之的奸徒，对你们何用甚么礼数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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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贴着河床，潜至独孤阀座驾船的船底下，心中犹豫。
杯弦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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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几句话，便可看出突利极工心计。因为若任由曲傲自己回答，碍于他的身份地位，怎都不能让人插手。那时一个不好，只要寇仲能来个两败俱伤，别人要出手干预和相帮就有问题。
左右两船的望台上，或坐或站各有十多人，无不像看耍猴戏的冷冷瞪着被灯火照得纤毫毕露的跋锋寒和寇仲。
天上星月争辉，桥下洛水淌流，在这本是美丽明秀的晴夜，横跨洛水接通东都南北的天津桥上，却是战云厚布。
他这“局外人”对形势的把握要比寇仲和跋锋寒更清楚。心知敌人所有布置，均在防止他们借洛水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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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瞥下，都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知道今次除非神明显灵，又或宁道奇、师妃暄等联手来救，否则休想有命离开。
敌势实在太强了，唯一方法就是突围逃走，但选取那一方逃走，却是最难决定的问题。
包括尤楚红在内，无不对寇仲的胆色暗暗佩服。换了是别人，在这种成了众矢之的，明知必难幸免的情况下，谁能学得他般不但仍从容自若，还口角生风，一派洋洋自得之状？
跋锋寒望往其中一座高楼，隐见人影缩闪，沉声答道：“洛水！”
寇仲背后的跋锋寒轻轻道：“我猜错了！四座高楼上的箭手该非铁勒的‘铁箭卫’，而是曾受毕玄亲自指点的突厥高手。”
何况左右桥栏外，尚有两艘看来不会有甚么好路数的大船。
但突利这番话，既顾及曲傲的面子，又堵塞了寇仲的说话，拿捏得恰到好处。
拓跋玉先向寇仲打躬作揖，微笑道：“今趟要与别人联手来对付寇兄，实属迫不得已。上次小弟曾在襄阳好言相劝，勿与跋锋寒这贼子走在一道，可惜寇兄听不入耳。不过小弟仍眷念情谊，至今没有插手。假若寇兄现在立即离开，小弟和师妹绝不出手阻拦。”
此实他们始料所不及。
婠婠娇笑道：“这四箭只是打个招呼的见面礼，好戏尚在后头呢。”
心底下亦不由有点紧张，虽然真气掌劲很多时被形容为比刀刃还锋利，但是否真如刀刃般能起切割的作用，尤其对象是坚实的船体，则仍是未知之数。
话犹未已，婠婠那方衣袂声响，四个人疾掠而来，带头的赫然是“飞鹰”曲傲，后面跟着的是他三个徒弟长叔谋、花翎子和庚哥呼儿。
她身后高矮男女站了十多人，最抢眼自是美丽的独孤凤，其他寇仲认得的只有独孤策，人人衣饰华丽讲究，看来都该是独孤阀本系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