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来,自以拓跋玉师兄妹把守的南桥头实力最为薄弱,但也可能是个陷阱。
寇仲和跋锋寒舞刀挥剑,背贴靠背,各自磕飞前后袭来的四箭。
跋锋寒续道:“为何他们还似在拖延时间呢?”
原来敌人正把两张满是倒勾的大网,铺在天津桥左右下方的河水上,在水面下半尺许处浮张,如若寇仲和跋锋寒往河水跳下去,不给生擒活捉才是怪事。
寇仲还有甚么话好说?跋锋寒有了他和徐子陵作伙伴,拓跋玉的一方,根本奈何不了他。唯一方法就是与像阴癸派这种实力雄厚的教派联手,始有完成任务的可能。
心中叫妙时,突生警兆。
他正要加点手脚,却发觉凹陷处的木粉一层层的溶洒下来。
寇仲再度色变,隐隐感到眼前局面,绝不像表面仅是仇杀般单纯。
寇仲脊骨微俯,双目射出熠熠奇光,凝注在曲傲身上,像一头豹子般瞧着猎物的接近。
从他们的角度往上望,是瞧不到楼顶的情况。而敌人则可对他们一览无遗,优劣之势,不言可知。
在一般情况下,就算加上高楼上的突厥神射手,怕仍奈何不了跋寇两人。
核心的部份竟然应掌凹了下去,却没有发出破穿碎裂之声。
眼前的情景,看得徐子陵头皮发麻,暗叫侥幸。
这次随拓跋玉师兄妹到中原来的,尚有由毕玄亲手训练出来的“十八骠骑”,精于群战围攻之术,人人悍勇无伦。所以即使以跋锋寒的强横,遇上他们亦只有落荒而逃的一法。
凌厉的气势,立时涌迫而出。
在与人对敌时,他可凭藉指尖、拳头、手掌的组合变化,针对情况而施用,但仍没有试过把真劲以另一种形态发出。
“笃”!
寇仲点头表示同意,“锵”的一声掣出井中月,朝迫至三丈近处的曲傲迎去。
此时体内已蓄满爆炸性的能量,徐子陵猛一咬牙,螺旋劲发。
但却从未想过控制真气发出的刚柔锋利状态。
乍听只是一把劲弓弹啸,事实上却是四弓齐发,因其时间拿捏得整齐划一,故听来只有一响。
经过这些年来的钻研、遇合和修练,他对体内真气已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强弱、快缓,至乎吐劲的方式,螺转的方向,都能随意而为,挥洒自如。
寇仲只觉虎口酸麻,骇然向后背靠着的跋锋寒道:“甚么人的箭法如此厉害?且有四个之多。”
西方大船望台传来一下杖子触地的闷响,人人耳鼓嗡鸣。
婠婠凄迷的美目射出复杂的神色,幽幽叹道:“这里再没有奴家的事了,诸位前辈高明看着办吧!奴家尚有要事须处理呢。”
婠婠深深瞧了跋锋寒和寇仲一眼,再叹道:“跋兄寇兄珍重!”
这是个精心布下的陷阱。
不待任何人有机会回答,跋锋寒后发先至,越过寇仲,斩玄剑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曲傲劈去。
想到这里,他再不犹豫,滑进河水里去。
寇仲登时色变,沉声问道:“有多少个?”
俏立他身旁的是淳于薇,腰上挂着那把微微弯曲是突厥人爱用的腰刀,最适合在马背上杀敌。脸上表情似嗔非嗔,又带点无奈的神色,幽幽的盯着寇仲。
要知突厥势大,铁勒势弱,所以铁勒人臣服于突厥,乃合情合理的事。正因跋锋寒这句话勾起了曲傲在这方面的联想,才有气势被削的情况出现。
一闪不见。
那亦是唯一的逃命捷径。
他虽是含笑说出,但谁都听出他对两人怨恨之深,倾尽三江五湖之水都洗涤不清。
淳于薇秀眉紧蹙,不悦地责道:“你这人怎么如此食古不化?我们到中原来,目的就是要把跋贼押回突厥,其他一切,那有心情去管。跋贼最是可恶,每趟截上他时,都拚命逃跑,差点气死了人家哩?”
只看他神情,便知他深为婠婠美色所动。
徐子陵自己都吓了一跳,想不到内劲可厉害至此。
跋锋寒当然明白他意思,但只能以苦笑回报。
寇仲心中暗叹,这拓跋玉虽形貌古怪,但肯定不是坏蛋,且颇有风度。
这时突利眼中射出欣悦的神色,哈哈笑道:“老夫人何须担心,只要擒下这两个小子,要他们叩头喊娘的也只是一句话便可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