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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锋寒哑然失笑道:“那他就亡定了。因为你的兄弟对他绝对无丝毫怜惜之心,更不会出手相助。”
李密发出一阵雄浑悦耳的笑声,叹道:“能和钱城主对坐畅舒心腹,实李密平生乐事,来!让李密先敬城主一杯。”
李密乃天下有数的高手,威名尤在杜伏威之上;手下又能人无数,纵使以三人的自信,这时能想到的亦只是如何偷偷溜走,再非如何去找钱独关算账。
只希望徐子陵和跋锋寒没有泄露行藏便成了。
两声冷哼,一尖亢一低沉,同时响起,充满不屑的意味,显然来自那尚未发言的两个人。
他们间的关系颇为微妙。既亲近,又像很疏离;既是惺惺相惜,但亦带着竞争和对敌的意味,恐怕谁都弄不清楚其间真正的情况。
柜内的寇仲暗呼厉害,开门见山,几句话,句句都击中钱独关的要害,教他难有闪避招架之力。
闪电般移到高达八尺的大柜前,拉开柜门,只见里面全是画纸,塞满了柜内的空间,那有他寇仲容身之所。
钱独关哈哈一笑道:“密公眼光独到,一目了然的看透了小弟。我这人自少胸无大志,只望能长居温柔乡内,快快乐乐度过这一生便算了,诸位切勿笑我。”
李密乃威震天下的谋略家,他的最高目标当然是一统天下。但眼前最迫切的问题是如何攻克洛阳的王世充,再挟其势攻打关中的李阀父子,如此则江山定矣。
问道:“跋兄见过她吗?”
寇仲这才有点明白他狂士之名的由来,亦猜到郑石如必是钱独关的智囊,除非李密能说服他,令他认为李密是独得天下的料子,否则钱独关仍会采观望态度。
终于见到白美人了,同时体会到跋锋寒初见白清儿那惊艳的异样感觉。
徐世绩狠狠道:“杀他们是刻不容缓,因从来没人练成过的《长生诀》竟能被他们练出武功来,又每天都在进步中,若我们今次不把握机会痛下杀手,单是让他们向李世民泄出‘杨公宝库’的秘密,我们便后患无穷。”
李密淡淡道:“那是因为我们对钱城主有极高期望,所以特别留意城主的情况。”
接着是众人坐下的声音。
李密沉声道:“那就拜托两位老师,但最好能在他们到达洛阳前赶上他们,否则一旦让他们进入了王世充的势力范围,我们便难以纠集人手公然捕杀他们了。”
徐子陵不由想起李天凡派往飞马牧场作奸细的宛儿,用的也正是同样的居心和手段。
又暗怪自己见识不广,竟从未听过这个人的名字。更不清楚他是钱独关的甚么人。
徐子陵心中懔然,跋锋寒的触觉锐利得教人害怕。
寇仲倾耳细听,凭呼吸声便知只有五个人在画室内,其他三个人不用说都该是非凡之辈。不禁心中得意,任李密智比天高,亦想不到会有人先一步藏在画室内。
可是洛阳乃天下著名坚城,又据水陆之险,兼之王世充武功高强,精擅兵法,且有独孤阀在背后撑腰,手下兵员则多是前大隋遗下来的正规军,训练有素,所以即管以李密之能,到现在仍奈何不了王世充。
寇仲暗忖终于到题了,只不知钱独关会如何应付?
钱独关显然有点不大高兴,声音转冷道:“幸好如今有名震漠北的长白派符真和符彦两位老师亲来,照我看这两个可恶的家伙已时日无多。”
连在柜内的寇仲,亦给哼音震得耳朵隐隐生痛,可见这两人的内家功夫,是如何高明。
杜伏威已取得北进的坚强固点,进可攻,退可守,还直接威胁到襄阳和王世充的地盘。
李密冷哼道:“李渊只是个好色之徒,只有李世民还像点样儿。当日李渊起兵太原,要逐鹿中原,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西入关中,另一条是南下河南。但给个天他作胆也不敢来犯我,剩下便只有入关一途。不过这家伙总算有点运道,既得突厥之助,又因关中部队空群东来攻我,才给他乘虚而入,否则那轮得到他来和我争雄斗胜?”
钱独关哈哈笑道:“能得密公关注,钱某实在深感荣幸。但望钱某不会令密公失望就好了。”
钱独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道:“密公请上坐!”
寇仲心中大为惊懔,只听来人足音之轻,便可知此人至少在轻功一项上,可置身于一流高手之列。
寇仲心中暗骂,因为若钱独关真是这种人,就不会当上襄阳城的城主。
李密当时最大的障碍是翟让,若李密入关,翟让必留驻河南,那时翟让岂会再放过李密,只要停攻洛阳,让洛阳的隋兵截断李密的归路,那时李密便不再是占有关中,而是被困关中了。
他们究竟有甚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呢?
三人从没有想过会在此时此地遇上李密,登时乱了方寸。
钱独关闷哼道:“空穴来风,自有来其因,所以钱某才希望密公亲口澄清。”
李密欣然道:“有符真老师这几句话,这三个小子是死定了!钱城主有甚么宝贵意见,可供两位老师参详呢?”
徐子陵尚是首次和这突厥高手单独相处,心中涌起颇为复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