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鹏、商鹤既精于联击之术,本身又是不可多得的高手,可是只一个照面便因摸不清她的手段,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被她以精妙绝伦的手法一举束缚四手,致完全发挥不出功力,挨打致死。
在寇仲和徐子陵左右伴护下,商秀洵傲然负手,悠闲地跨进府门。
“砰!”
婠婠虽占尽上风,但心中的震骇却绝不下于徐子陵。
何况竟陵城内无人不知他们与飞马牧场的关系。这时目睹马群目中无人的嚣张神态,心中不生出恶感才是怪事。
商秀洵见两老惨死,她亦是了得,猛提一口真气,把激荡波动的情绪完全压了下去,电掣而前,就在此刻,寇仲刚劈出了他妙至毫巅的第三刀,一直迅如鬼魅变幻,令人把握不到她位置的婠婠,忽地窒了一窒。商秀洵那还不知机,宝刃化巧为拙,挑往她像毒|龙翻滚,似要往寇仲拂去的丝带一端处。
婢子答道:“也在那里!”
三大高手,在占尽上风下全力出手。
于此可见寇仲的眼力和手段是多么高明。
众人脸脸相觑,无言以对。
空气立即灼热起来,杀气漫空。
身在局中的徐子陵只觉击出的劲气有如石沉大海,一去无回,但又不能影响敌人分毫,骇然下亦学寇仲般退了一步。
明月高挂天上。
方泽滔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叫,往后疾退,“砰”的一声撞在亭栏处,仰身翻跌亭外的草地上,脸上血色尽退,鲜血随弦线射出,点点滴滴地洒在亭栏与地上,可怖之极。
商秀洵虽恨得她要命,但亦知吴言尸身深蕴着她的天魔真劲,又不想损毁手下尸身,无奈下收剑横移。
方泽滔呆了一呆,瞧往婠婠,眼神立变得无比温柔,轻轻道:“他们是冤枉你的,对吗?”
商秀洵负手油然道:“人来!把他拿下,押到方庄主跟前再作处置。”
如要退避,也可往左移开,又或腾身而起。可是现在这两个方向都分别给商秀洵和徐子陵封挡了。馀下只有凭真功夫硬拚一途。
方泽滔双目闪过杀机,手握剑柄,铁青着脸道:“冯歌你是否要造反哩?”
商秀洵等大叫不好时,骨折肉裂的声音骤响不绝,吴言眼耳口鼻同时溢出鲜血,当场毙命。
吴言还以为有机可乘,反退为进,全力一刀往她后脑疾劈,眼看劈中,只见婠婠迅速无伦地晃了一下,刀子劈在她芳肩上。
马群尚未有机会说话,商鹏、商鹤两大牧场元老高手闪电掠出,两对枯瘦的手掌幻出千变万化的掌影,把马群罩于其中。
婠婠乃狡猾多智的人,否则怎能成为祝玉妍的嫡传爱徒,故意以最狠辣的手法击毙方泽滔,再采雷霆手段,逐一击杀诸人,那时竟陵和飞马牧场便垂手可得。但寇仲这出乎她意想之外的三刀,却使她首次真正陷入被围攻的劣势中。
徐子陵知道寇仲吃了暗亏,猛地踏前一步,隔空一拳往婠婠击去。
每一刀均劈在空处。
在如此恶劣危急的情况下,徐子陵心头仍是静若井中水月,嘴角逸出一丝洒脱不群又孤傲无比的冷笑,右足涌泉穴生出一股完全出自天然的火热,以电光石火的速度走遍全身,刹那之间再长新劲,不但解去了手臂的僵麻和痛苦,还飞退半空,堪堪避过眼盲之祸,只喷出小半口鲜血。
刀、剑、矛全给她奇异的魔功带得滑往一旁,刺劈在空虚处。
“砰!砰!”
寇仲亦知不好,游鱼般晃了几下,闪到婠婠后侧,横刀挥斩她腰肢。
冯歌后面的寇仲忍不住问身旁的另一竟陵将领道:“这小子是甚么人?”
婠婠的目光落到商秀洵的脸上,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寇仲和徐子陵你眼望我眼,心中想的是假若牧场大军不能来援,竟陵的将领又死的死伤的伤,这场仗还能打吗?
马群大怒道:“冯歌你莫要恃老卖老,庄主既把护卫山庄之责交给我马群,我便要执行庄主的严命。你们若要求见庄主,就好好的给我留在这里,再由我报告庄主,看他如何决定。否则休怪我不念同僚之情。”
商秀洵冷笑道:“战士在外抛头颅,洒热血,庄主却在这里安享温柔,乐而忘返,不觉心中有愧吗?”
众人来时,本下定决心,见到婠婠立即痛下杀手。可是现在婠婠俏立眼前,连一向心高气傲的商秀洵亦不敢轻举妄动。
饱到第十二剑时,婠婠已突破了她的护身真气,此时徐子陵双掌到了。
婠婠讶然瞧着徐子陵,皱眉道:“想不到你两个竟因祸得福,功力大进,否则这一下已足可教你受到内伤了!”
而最要命的是对方指尖射出两道似无还有魔幻似的怪劲,刺入自己的经脉去,怪劲到处,经脉欲裂,难受得一对手臂立时麻木不仁,不要说反击,一时连化解都不知如何着手。
婠婠静如止水的安坐亭内,似对众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令人莫测高深。
园内不见婢仆府卫,惟只园心的一座小亭里坐着一男一女。
徐子陵这时刚飞临婠婠的上空,不用寇仲呼叫提醒,也知此乃千载一时的良机,双掌全力下击,螺旋劲发。
两人说话时,商秀洵排众而出,娇叱道:“即使方庄主见到我商秀洵,亦要恭恭敬敬,那里轮到你这狗奴才狂妄说话,滚开!”
梁治的剑却从另一侧于重整阵脚后攻至,似拙实巧,沉雄中见轻逸,吞吐不定的封闭了她这方面的退路。
众人无不色变。
冯歌沉声道:“若婠婠夫人乃平常女子,怎能于这剑拔刀扬的时刻,仍镇定得像个没事人似的。庄主精明一世,何会糊涂至此?”
冯歌那想得到婠婠有此妙招,登时领招伤倒地上。
寇仲一声“多谢”,堕后少许,把事情告诉了徐子陵。
离鞘的鸣响,把方泽滔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