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心中恨不得揍一拳寇仲,表面却只好摆出天下第一神算的样子,肯定地微笑点头。
商秀洵不屑地道:“你是脸皮最厚的天才,也不照照镜子。”
商秀洵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扫视了他们几遍,平静地道:“这是不合情理的。老家伙发明的东西均为江湖上千金难求的宝物,他既看中你们,怎会吝啬至此。不过,我亦不会探究此事,让老家伙到九泉之下仍要笑我。”
商秀洵娇躯微颤,沉吟不语,露出深思的表情,显为徐子陵之言语所动。
另一胖子答道:“理该不是!”
两人暗中叫苦。
寇仲加油添醋道:“这就叫天地五合大阵,能衍生变化而役鬼神,纵管对方千军万马,如入阵中,便要…哈哈…如入雾中了。”
商秀洵淡然道:“又是死无对证!他究竟传了你们甚么东西?起程前我曾到他的小楼走了一趟,这可恨的老家伙甚么都没留下来!”
商秀洵默然片晌,才下令道:“继续赶路吧!”
顿了顿微笑道:“一向以来,竟陵的独霸山庄和我们场主你的飞马牧场,均是周围各大势力口边的肥肉。只不过此肉难哽,致无从入手吧!现在四大寇进犯我们牧场,而杜伏威则乘机兵胁竟陵,两者间若无微妙的关连,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徐子陵淡淡道:“围城只是下着,杜伏威纵横长江,乃深谙兵法的人,怎会舍一石二鸟之计而不用,试想假若牧场大军未到而竟陵已破,那时场主惟有退守牧场,再联络四方城乡,严阵以抗。杜伏威再要扩大战果,就难比登天了。”
商秀洵出奇地没有发脾气,叹道:“我不是不想把你们带在身边,只是此往竟陵,凶险难测,有起事来,我怎照顾得到你们呢?”
两人一边心中大骂,另一边又对吴言非常感激。
徐子陵忙道:“场主请再听几句话,我们身负鲁先生所传之学,对着老爹…嘿!老杜的大军时,必能派上用场…”
寇仲脸不改容道:“这个当然。有甚么事要知道的,找小晶掐指一算便成了。”
商秀洵有如天上下凡的女神,在夜风中衣袂飘飞,负手傲立,淡然道:“你们今晚弄的团油饭有极高的水准,令人满意。”
徐子陵黯然点头。
那天他们藏在瓦砾底下,听过两人说话的声音,所以立即认出他们来。
商秀洵摇头道:“我不要碰他的东西。”
寇仲忙道:“我们站便成了。”
两人见她坐下,那还客气,各选一块平滑的石坐好。
寇仲和徐子陵待要回头后望,梁治不悦喝道:“不要多事,快把车驶往一边去。”
商秀洵、馥大姐和小娟疑惑的目光落在徐子陵身上,他只好顺口胡诌道:“天数五、地数五,五数相得而各有合,嘿!被了吗?”
商秀洵别过身去,背对他们,像是不愿被两人看到她的表情,好一会才道:“你两个陪我走走!”
众人继续行程。
商秀洵忽又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心有点乱,你们随便找些有趣的事说说好吗?”
寇仲和徐子陵仍充当御者。梁治和吴言则扮成护院武士随车护驾。
寇仲压低声音煞有介事般道:“实不相瞒,我两兄弟其实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发生变故时自保绝无问题。嘿!你们笑甚么?”
徐子陵沉声道:“鲁先生的巧器都成了陪葬品,与他长埋地下。”
徐子陵昂然道:“刚跟鲁先生学来的。”怕她拒绝,忙依鲁妙子教的方法举手起了一课六壬,捏指一算后正容道:“此课叫‘蒙厄’,场主之所以会心乱,皆因局势不明,陷阱于途之故。”
他乃绝顶聪明的人,虽对术数兴趣不大,但旁听鲁妙子和徐子陵的谈论,怎都学到点皮毛,加上乱吹牛皮,倒也头头是道。
商秀洵半信半疑道:“你两个若改穿道袍,就成了两个尚未成年的妖道。”
美人儿场主竟软语相求,两人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商鹏的声音传来道:“不若由老夫先一步赶往襄阳,安排船只的事宜,在这天下纷乱的时刻,有时重金亦未必可雇到能载人马的大船。”
寇仲好整以暇地分析道:“江淮军今次西来,时间上拿捏得无懈可击,显是谋定后动…”
柳宗道等说话的声音在远处隐约传来。
寇仲脸容不改,昂然道:“起卦乃最简单的基本功夫,靠的是诚心正意,心为本,数为用,所谓参天地而倚数,大衍之数五十,始于一备于五,小衍成十,大衍则为五十五,明乎其理,卦准如神。”
商秀洵忽然道:“小晶!你给我起一卦看看他们是干甚么的?”
接着旋风般消没在道路转弯处外。
寇仲和徐子陵连忙谦谢。
幸好没有给认出来,否则就麻烦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