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妙子摇头苦笑道:“你们量力而为吧!现在你们若遇上祝玉妍,和送死实在没有甚么分别。况且现在我对她已恨意全消,若不是她,我也不能陪了青雅二十五年。更不知原来自己心目中最后只有她一个人。罢了!罢了!”
黄昏时分,一行二十八人,驰出东峡,放蹄在广阔的平原迈进。
寇仲和徐子陵对望一眼,均看到对方心中的惧意,因两人猜到同一可怕的可能性。
骆方愕然道:“没人告诉你们吗?今趟是要到竟陵去嘛!”
走了半天,寇仲和徐子陵仍不知商秀洵如此阵仗是要到那里去。
那还有兴趣闲聊,胡扯了几句后,托词休息,两人躲到小帐幕内。
徐子陵怕寇仲又乱吹牛皮,忙道:“皆因我们见二执事他们人人武功高强,哪敢班门弄斧,场主明察。”
徐子陵坐起身来,淡淡道:“我不是比你厉害,而是心无挂碍,就像井中之水,能反映一切。你这小子自昨天见过李秀宁后,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若你仍是这么看不开,索性回乡耕田或开菜馆好哩!”
骆方、馥大姐和小娟与他两人自成一局,围着篝火共话,别有一番荒原野趣的味儿。
寇仲知她是因见到他们扎实完美的肌肉而生疑,信口开河道:“这个当然,每天清早起来,我们至少耍一个时辰拳脚,方会变得精神翼翼。”
徐子陵脑海中浮现出柳宗道眇了一目的容颜,心中有些许不舒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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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方兴奋地道:“今次我们胜得险极了,连我都差点没命。幸好有位神秘的疤面大侠拔刀相助,杀得敌寇伤亡惨重,‘焦土千里’毛燥被他在千军万马中似探囊取物般取去首级,逆转了战局。”
商秀洵秀眸变得又亮明又锐利,好整以暇的道:“但是柳二执事说你们来此的几天途上,亦从未见过你们练功夫呢?”
两人失声道:“甚么?”
徐子陵微笑道:“副执事请坐!”
众人吃着他们拿手的团油饭时,都赞不绝口,使两人大有光彩。
寇仲苦笑道:“只是清醒了些儿。以老爹谋定后动的性格,现在只须装出蠢蠢欲动的样子,就可把独霸山庄牵制至动弹不得,而飞马牧场则成劳师远征的孤军,噢,小娟来了!”
徐子陵笑道:“你不是精于地理吗?这个方向似乎是到竟陵去,仲少同意吗?”
商秀洵终掷笔抬头盯着他们,没好气的道:“脱掉衣服就是脱掉衣服。还有其他甚么的吗?我的话就是命令,否则家法伺候。”
商秀洵扳起俏脸似怒似嗔的道:“不可以!”两人为之愕然。
骆方显是不知详情,道:“好像是有些要事的。”
寇仲伏在仰躺的徐子陵旁,低声道:“今趟糟透了,我们早该从婠婠这条线上联想到曲傲和老爹。”
鲁妙子道:“留给你们的东西和笔记我已包扎妥当,离开时可顺手取走。”
寇仲透帐扫视外边围着篝火闲聊的商秀洵等人,低声道:“为今之计,就是全速赶往竟陵,趁婠婠未动手前,先一步把她宰掉。”
徐子陵正待追问。寇仲颓然叹了一口气道:“我和她的事终于结束了。”
日子就是那么过去。
两人连忙装睡。
徐子陵点头道:“那就今晚走吧!”
徐子陵没好气道:“到时我们已筋疲力尽,那还有气力收拾婠婠。更何况就算我们在最佳状态,仍未可轻言取胜呢。最糟是不知她数说了我们甚么坏话,兼之方泽滔又给这狐狸精蒙了眼迷了心,到时弄巧反拙,保证笑疼了那妖女的肚皮。”
骆方沉吟道:“该在这几天回来,外边的情势很乱,任少名被人刺杀后,不但南方形势剧变,江北亦很不妙。”
鲁妙子忽然精神起来,微怒道:“你们想看到我断气后的窝囊模样吗?”
徐子陵正要出言反对,寇仲怕他自揭身分,嚷道:“脱就脱吧!”
骆方像不知副执事是指他般,微一愣然,才如梦初醒地坐在徐子陵为他拉开来的椅子里,打量四周道:“这房子很不错,小宁呢?”
骆方冷哼道:“他那两下子怎见得人,平时却摆足威风,真正踏足沙场,还到他逞强吗?两个照面就给人宰了!”
寇仲乘机问道:“我们究竟要到哪里去?”
寇仲呆了半晌,点头道:“教训得好,我确是很不长进,好吧!由这刻起,我要改过自新,以后再不想她。”
徐子陵欣然道:“你终清醒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