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不知道,就是这段日子,使他们作出惊人的突破,奠定了日后成为宇内无敌高手的地位。
徐子陵看在眼内,道:“小心有人在酒菜下毒。”
徐子陵沉吟道:“人生遇合,讲的是个缘字。虽说人人都劝我们做缩头乌龟,好避过李密的追杀令,但做人做到这地步尚有何乐趣?我们索性找些事来放手大干,弄得天下皆知,香小子知道后,自然要带素姐来找我们团聚。”
此南方小镇似乎完全不受战火影响,热闹升平,刚好遇上不知甚么节日,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人人穿上新衣,鞭炮烟花响个不停。
寇仲得意道:“这小镇至少有四分一的人是从北方逃难来的,再加点想像力,自然可让你听得眉飞色舞。”
酒馆的大堂差不多全满,三十多张台子只两张空出来,不是商旅就是跑江湖闯天下的人。
寇仲雄躯剧震道:“好主意,沿途我们故意张扬其事,谁想要财不要命,就来拿我们的人头或把性命送给我们好了。”
寇仲索性脱下上衣,赤膊仰天大叫道:“现在怎办好呢?老天爷教教我寇仲吧!”
寇仲推开他的手,举一饮而尽,眼中射出异芒,道:“这是最后一杯。”
徐子陵按着他酒道:“不要喝那么多了!今晚可能有事呢。”
说虽这么说,这小子却亲自到厨房监视伙记倒酒,又点了菜,主要是饺头和青菜,只有一碟卤肉。可见他口上虽那么说,事实上却很顾及到徐子陵的喜恶心意。
徐子陵仰面张口,痛快地吞了几口雨水,道:“杜伏威这么看得起你,为何仲少却放过这大好机会。只要你叫一声爹,江淮军就是你的了。”
雷雨稍歇,两人立即上路,动程往他们名为“学艺滩”那令他们毕生难忘的旧地去,除了傅君埋骨的小幽谷外,就数该处最能惹起他们的情怀。
寇仲大力拍他背心,大笑道:“是给你用来刮胡子的,你去照照镜吧!看看认否得那是徐子陵。”
寇仲道:“自那昏君死后,形势更是错综复杂,号称隋室五人高手之一的沈法兴,乃四姓大阀外另一累世都为着姓的阀系,官至吴兴太守,乘机以讨宇文化及为名起兵,集隋兵六万,占了昆陵,声势骤盛,自称江南道大总管,直接威胁到李子通和老爹,这些本为隋将的义军,和出身草泽的义军大多仇怨甚深,水火难容。”
徐子陵知他勾起李秀宁的心事,暗中叹了口气,扯他回客舍去了。
寇仲微笑道:“我知道你很看得起李小子,不过他和乃兄李建成曾想进攻洛阳,到头还不是无功而还。现在的形势是谁都奈何不了对方。”
两人已有很丰富的实战经验,兼且在“蒲山公令”的可怕威胁下,又知这段运盐货的旅途凶险无比,故而份外用心专注。两人的说话都少了,尽量避免进入乡镇城,只靠野果充饥,心无旁骛不分昼夜的修练,颇有苦行的味儿。
寇仲笑道:“这叫便宜莫贪,而且事情岂会如此简单,别忘了还有个辅公佑。”
接着双目放光道:“这世上还有甚么比生命本身更动人的事,而生命之所以有意义,就是动人的历程与经验。成功失败并不重要,但其中奋斗的过程才是最迷人之处。我的好兄弟,你明白吗?”
两人匆匆离开丹阳城,一口气跑了十多里路,才在一个山冈停下来。
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两把匕首,塞了把到他手上去,道:“这是重金向一个摆摊的汉子买回来的,钢质绝佳,最难得是名字改得好,你那把叫‘断玉’,我的叫‘挥金’,挥金断玉,多么趣怪。”
寇仲沉默下来,忽又大笑道:“将来的遇合,管他奶奶的屁事。现在我们该怎办呢?回丹阳是没可能的事,难道就这么和素姐失散了吗?”
寇仲阴阴笑道:“原来你尚未忘记沈婆娘。”
两人步入堂内,立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其中有几个还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雷雨更趋暴烈。
寇仲道:“小子你机伶得真叫人喜爱,一猜便中的,这傻瓜号称有十三万之众,又看不起李渊,竟连长安这种坚城也敢贸然强攻,被李小子大破于城外,吃不完兜着走的滚回老家,声望亦为此大跌。”
寇仲气道:“你为何变蠢了,若认不出我们是谁,便没有人来找我们算账,那怎能将事情搞大,让素姐知道我们尚在人间呢?”
徐子陵记性绝佳,点头道:“就是那个想学秦始皇,自称西秦霸王的傻瓜吗?他的地盘金城在长安之西,是否想和李阀争食呢?”
徐子陵道:“王世充和李密大战难免,只不知谁胜谁负。”
徐子陵比他关心李世民,道:“关中的情况如何?”
就在这刻,他们均感到自己长大成人,再非两个小混混了。
寇仲摇头道:“很难说,李世民的长兄李建成听说亦是厉害人物,另一个兄弟李元吉则神勇盖世,武功尤胜兄长。唉!李小子真惨,辛苦打来的天下,最后可能都是便宜了李建成。”
徐子陵哈哈笑道:“别骗我了,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徐子陵道:“定是李世民的主意。”
“寇某”两字出口,那几个人立即身体一颤,脸上透出喜色。
徐子陵哈哈大笑道:“你真善忘,连我们那批待运的盐货都忘掉了,我们就去把货起出来,运往西北最缺盐的地方,只要我们能克服沿途险阻,干成此事,我们就真正成为高手。”
“轰隆!”
徐子陵奇道:“这里离关中那么远,为何你却有如若目睹般,说得活灵活现?”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