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杂草丛生,显是宅门内的人早离开了。
擦身而过时,其中一名被他揍过的汉子认了他出来,大喝道:“是他了!”
寇仲开玩笑的道:“姐姐都是不要回去你的翟家小姐处了,婢女始终要受气,何况你老爷斗不过李密时,姐姐就惨了,那些所谓义兵大多是禽兽不如的家伙,像李大哥般的能有多少个呢!”
另一人由右方冲来,照脸就是一拳。
李靖极目午后墟镇长街的两边店铺,似在找寻甚么,答道:“我看可否找到专售兵器的店铺,弄两把似样的长刀给你们防身,希望钱不是太厉害吧!这时光刀剑铺的生意是最好的了。”
素素理所当然地天真道:“曾家村的人很多都是两兄弟娶一个妻子的,晚上还睡在一起呢。”
由于人多的关系,素素伸手紧挽两人膀子,以免失散,又可增加温暖,弄得两个小子不由陶然迷醉。
寇仲撞门而入,叫道:“骡车来了,快走!”
徐子陵哈哈笑道:“你凉我热,从未试过打得这么过瘾,实牙实齿一人一拳。他打我没事,我打他他流血。九玄功第一重已这么厉害,你说若练到第九重,还不把宇文化骨的卵蛋都打爆了。”
寇仲搂着素素的蛮腰,贴着她粉背,嗅着她的体香发香,只希望永远如此继续下去。
徐子陵也凑过来用鼻大力索了一记,笑道:“一人嗅一下,这才公平。”
幸而他们根本没打算到丹阳去,就在附近乡县,把三匹战马全卖掉了,发了一笔小财。
这时寇仲和素素都看到了,吓得呼吸顿止。
“砰。”
素素花容失色时,徐子陵拉着她退后两步,而寇仲则哈哈笑道:“五湖四海皆兄弟,万水千山是一家。杨州竹花帮堂次堂主是我们的阿公,不知这几位大哥作何称呼。”又打出了竹花帮的问训手号。
更奇妙的事发生了,就在寇仲挥臂时,全身凉浸浸的说不出的受用,同时头顶生出一股冷流,贯通了手臂的经脉,随拳外涌。
徐子陵身无寸铁,即使有亦不敢对上这么多人,一声发喊,沿街狂奔。
素素手忙脚乱道:“止血散在那里,我们要先为大哥止血。”
素素道:“李大哥为何还不回来,有他在这里就甚么都不用怕了。”
徐子陵咬牙道:“我去引开他们!”
才转入大街,一个人横里移出,肩头狠狠撞在徐子陵肩上。
这时素素亦发觉有异,骇然道:“不,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再躲躲吧!”
寇仲自少在市井长大,那还不知眼前之事难以善罢,见他们目光都落在素素丰满的胸脯上,虽是有点心惊,但却知避无可避,把心一横,哈哈笑道:“钱就没有了,命就有两条,够硬的就来拿吧!”
素素猛地拉停他们,叫道:“到了!”
等了一会,见李靖仍未来,三人退往附近一条横巷处,继继谈笑。
寇仲忙俯下身去,匆匆帮素素拣妥衣物,连钱都不谈,忍痛付了高逾二倍的钱,转身便走。
徐子陵坚决摇头道:“这些流氓公差还好应付,若杜伏威那批执法刽子手来了,我们都要没命,所以这是唯一机会。”
愈近丹阳,愈感到形势的紧张。
素素摇头道:“怎可以这样呢,传宗接代是每个男儿的天职,不若姐姐嫁了给你们两人吧!”
徐子陵愕然停下。
徐子陵双目寒芒一闪,肯定道:“我一定死不了的,你到城外半里许处等我。”
李靖和徐子陵一骑,寇仲则和素素一骑。
寇仲剧震道:“若你死了,我怎么办?”
徐子陵愕然片晌,暗忖为何自己却感觉不到呢?看来自己的九玄大法也算有点道行了,只不知若真遇到敌人,能否派上用场?
两人大感不妥,心中暗骂。
寇仲一触地便滚往一旁,避过了两只踢来的脚,奇怪地发现背心的疼痛已不而愈。
这县城地近丹阳,韭常兴旺,由于多了由历阳逃来的人,更是热闹,但又隐隐透出一种使人透不过气来的慌惶和紧张。
徐子陵亦凑到素素耳边说:“不若把长发修剪少许,学我们般结个男髻,就更万无一失了。”
素素失声尖叫时,骡车出城去了。
素素听着他大说粗话,反感到说不出的亲切痛快,挽得两人的臂弯更紧了。
两人大言道:“当然最好!”
那七个流氓交换了个眼色,有点慌了手脚。
寇仲临危不乱道:“小陵你去找止血,我则设法去弄辆马车来,偷扼拐骗都理不得那么多了,天一黑我们立即走。”
寇仲道:“小心了!”
他俩在扬州时可说是在打架和挨揍中成长的,经验无比丰富,又合作惯了,对方才动手,徐子陵扯着素素再退两步,正要上前帮手时,寇仲像背后长了眼睛般,叫道,“你看着姐姐!”
三个人仍不肯放开手,凑作一团,吱吱喳喳说个不休,却丝毫没有男女间爱欲的邪念,有的只是患难与共,天真无邪的姐弟真情。
就在此时,横巷另一端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朝他们走过来,正是李靖。
徐子陵一言不发,抽出李靖的随身宝刀,来到厅心,依着李靖教的命名为“血战十式”的刀法,迳自练习起来。
两人同时失声道:“甚么?”
寇仲喜道:“看来娘教的九玄功再加《长生诀》那幅鬼图,合起来就是厉害的功夫了,唉!可惜只得一把刀,否则我们双刀合璧,就可天下无敌。”
“锵锵”之声不绝如缕,众恶汉纷纷亮出兵器,吓得街上行人鸡飞狗走。
素素这时一边流泪,一边察视和拭抹伤口。
其他行人慌忙避开,恐怕殃及池鱼。
李靖把银子分作四份,嘱各人贴身藏好,道:“兵荒马乱之际,甚么事都可以发生,现在义军三股最大的势力,窦建德占河北,杜伏威占江淮,翟让中原,形势逐渐分明,亦把隋军分割得支离破碎,但借起义为名,四处欺霸抢掠,意图分一杯羹的黑道势力亦是车载斗量。假若有谁途中遇事,我们便设法在高邮会合,再在那里乘船由运河北上,直抵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