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没想到陈寻不在雪龙山,赤松子、胡太炎等人又在云洲,梧山在雷云岛竟然还有如此之强的实力——赵承恩已经修炼到法相境巅峰,将要随赵承恩出战的苏守思、宗崖、谷承卓、雷万鹤等人竟然都修成真身法相——法相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陈寻与庆王姜澜如此约定,也是想雷云岛能超脱于世俗事务之外。
陈寻笑脸转瞬肃厉起来,冷冷的盯向追在风阳氏残族百余里外的九艘龙牙战船。
到时候,谁获益最大,还不是一目了解?
“赵承恩,你好大的胆子!”
“该是我们做的,我们绝不会推御责任,但你跑到我们的战船上来,做甚?”谷承卓冷冷问道。
要是左青木、苏守思、宗崖坚守夔龙峡不出,放风阳氏残族从雷云岛西逃,姜君问在熹武帝面前则能找到责难雷云岛的借口。
“犯雷云岛者杀无赦!希望你们好自惦量!”
透过舷窗,能看到船舱里有许多身穿锦衣的女人跟小孩,陈寻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们必是阳金宵、阳云冲等人的妻妾、子侄……
在夔龙峡内,八艘紫宵金鳞船已经浮空升起来,苏守思、宗崖、谷承卓、雷万鹤等身穿白虎战衣、手持九龙战戟,站在紫宵金鳞船的甲板上,他们身后数百梧山弟子,冷冷盯住十数里外的田族法相境巅峰强者田无忌。
金鳞、黑鳞猝然间从甲板飞起,化变妖躯真身,狰狞的头颅就朝田无忌撞来!
赵承恩接过春陵君的金诏,飞回到紫宵金鳞船上。
阳金宵转头看了一眼,原先紧贴他们身后的追兵,此时反而落后三百里之外,显然是要他们放手与雷云岛诸修一搏。
看到两头妖蛟紧接着从雷瀑雾海钻出,在半空咆哮,妖瞳如焰,杀气腾腾的盯过来,阳金宵心里一时也犹豫难决,这时候看到有一名身穿青色法袍的法相境巅峰修为从战船飞起来,朗声喝道:
田无忌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跃,就要逃出紫宵金鳞船——赵承恩哈哈大笑,说道:“田使你站稳了,我们这就要出发了……”
而澹州追兵所乘的九艘龙牙战船,大体都保持完好,精锐将卒神完意足、战意澎湃如潮。
阳金宵、阳云冲所率,虽是风阳氏残族,但战力犹不容轻视。
阳金宵满脸惊疑,传音问阳云冲:“听这人所言,只要我们不进入雷云岛的雾海,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出手?”
春陵君所部虽然还没有往前进逼的意思,但春陵君话里的杀气腾腾却无半分掺假,令人无法质疑他将借通敌之罪名剿杀雷云岛的决心。
……
“赵承恩,你们今天敢与敌私通,本君必率部剿平雷云岛!”
看到八艘紫宵金鳞战船从雷瀑雾海中穿出,阳云冲心里一紧。
陈寻虽然没有与此人见过面,但也知道此人就是风阳氏的族主,风阳王阳金宵,可以说是风后一族近千年来最有希望修成元胎的强者,看他右臂残断,墨绿战甲上血迹斑斑,想必是经过一番厮杀,才率残部冲出澹州兵马的重围,逃入风暴海。
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间,突然有洪钟巨鼓般的厉喝从九天罡风层中传荡下来,在如雷厉喝之后,数百里内的云雾都被无形之手一抹而空,九头狱焰神龙长吟咆哮,已经从九天之下奔腾而来,张牙舞爪,就往姜君问当面直扑过去……
“数年前,就在这片海域往北,我与左师他们,曾被那家伙追杀抱头鼠窜,没想到才数年时间过去,就风水轮回流了。”陈寻指向阳云冲,跟常曦笑道。
而双妖一鹏,透出的杀戾气势更是恐怖……
赵承恩御空而起,朗声说道:“雷云岛与庆王有约在先,强敌犯岛则杀,其余一切都与雷云岛无关!”
宗崖忿恨的说道:“姜君问提前一步将庆王所部调入风阳氏的领地,又将风阳氏残族往雷云岛驱赶,明摆着是要我们要跟风阳氏残族斗个两败俱伤。”
……
阳金宵虽然在此前的恶战遭受重创,但他眼瞳里金芒甚厉,周身有淡淡神焰虚影浮动,显然还没有最后屈服。
阳云冲知道雷云岛诸修与春陵君间隙极深,但也无法确定雷云岛诸修真的就会放他们从雷云岛边缘区域绕过。
要有选择,阳云冲绝不会再次面对从雷云岛杀出的强敌。
一旦梧山驻守雷云岛的诸修,被迫出手拦截风阳氏残族,即使能胜,也是惨胜;驻守雪龙山南麓的庆王姜澜所部,也会受到削弱。
“还不是怕雷云岛实力略有不足,春陵君特令我传诏后就留下相助你们杀敌。”田无忌说道。
九天罡风层会强烈消弱神识的穿透,而在九天罡风层与风暴海之间,又是茫茫雾海,故而风阳氏残族、春陵君所率的澹州追兵,都完全没有意识到陈寻等人就藏在他们头顶数万丈之上的九天罡风层中,觊觎他们的一举一动。
陈寻与春陵君打交待也不是一天两天,春陵君都把屁股撅起来了,还不能猜不透他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