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没有选择,这是我们唯一杀出重围的机会,”阳云冲一脸坚毅的说道,“姜君问与雷云岛诸修有隙,故将我等赶到雷云岛,是希望我们与雷云岛诸修杀个两败俱伤,好让他坐守渔翁之利。但也恰是如此,在我们击溃雷云岛诸修之前,姜君问会坐壁上观,绝不会与雷云岛诸修联手,这也是我们唯一各自击破、杀出重围的机会?”
他与梧山弟子可以说是宿敌了,数年前他就率八千战卒与顾玉章等天道宗金曦峰的弟子联手,欲与梧山弟子争夺雷云岛的控制权。
阳云冲旁边是一个髯须大汉,身高逾丈,在雪龙山蛮荒人族里,都可以称得上巨人了。
风阳氏残族所乘云蒙战船皆残破不堪,船体的诸多阵法禁制都被打得暴露出来,有几艘船再承受剧烈的攻击,随时都会解体。
两方的最强战力看上去相差无比,精锐将卒数量也相差无几,但一方败后溃逃、一方趁大胜追击,战意斗志有着天壤之别。
云蒙战船都是用以风暴海中所生长的巨大海兽骸骨炼制而成,本身就透漏极其凶烈的杀戮气息,但此时的十一艘云蒙战船,却残破不堪,甲板、船舷上更是血迹斑斑。
那些能组成杀伐战阵、杀戮意志能汇聚成杀伐血云的风阳氏蛮武锐卒,此时已完全不见昔时的武勇跟精悍,甲板上散落的都是有如丧家之犬的残兵败卒,神色皆是惊惶,已无任何斗志战意可言,此时只是一心想摆脱身后追兵。
“春陵君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宗崖冷冰冰的说道。
春陵君就在两三百里外,赵承恩对风阳氏残族的喊话,他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雷云岛这些人,真就当着他的面将风阳氏残族放走,他升空而起,杀气腾腾的怒喝,
“宗将军,你切莫误会春陵君的好意,”田无忌见紫宵金鳞船从夔龙峡里升空而起,也飞到甲板上来,枯瘦如木的老脸挤出一丝笑来,说道,“此番大捷,澹州数路精锐已经将风阳氏领地悉数占下,春陵君这可是将战功塞到雷云岛手里啊!”
“要是风阳氏残部能选择逃亡方向,就不是残兵败卒了。”陈寻嘿然笑道。
风阳氏残族所乘,是风后一族特有的十一艘云蒙战船。
“这个好说,”田无忌嘿嘿一笑,将金诏掷给赵承恩,说道,“你们能守好雷云岛也成。”
田无忌虽然知道雷云岛诸修还不知道会对他怎么样,但让这么一头异鹏从头顶落下,心脏还是紧张的砰砰乱跳。
此人身穿一件墨绿色战甲,头顶蛟龙冠。
“春陵君是故意将风阳氏残部往雷云岛方向驱赶?”红茶惊问道。
曾在风暴海上杀得陈寻抱头鼠窜的风阳氏名将阳云冲,此时身穿一件残破的金色灵甲,站在为首的云蒙战船的甲板上。
虽然雷云岛不会直接参与战事,但姜陵君将风阳氏逼往雷云岛方向,驻守雷云岛的左青木、顾馨月、苏守思他们就算是还想置身事外,也无可能。
陈寻早就与庆王姜澜约好,梧山弟子可以自愿加入庆王姜澜所部,以此效忠于澹州,但雷云岛不会直接参与澹州对外的扩张战事。
在阳金宵、阳云冲两人身边,除了十数披甲执锐的风阳战将,人数最多的还是身穿黑色兽皮法袍的巫修,足足有二十六人之多,想必在这艘云蒙战船上,集结了风阳氏最后残剩的精锐。
“莫非雷云岛不愿为澹州效力不成?”田无忌枯瘦老脸冷冷的问道。
那一战留给他的印象,可以说是触目惊心,谁都没有想到,手持中品道器的顾玉章,在梧山诸修的剑阵,会败得那么惨,最终还是靠真君巨头徐至龙,才将两仪玄天盘赎回。
“有什么好笑的?”常曦见陈寻笑得诡异,传音问道。
春陵君身为天人境中期的人物,虽隔两百余里,但他的厉喝如春雷在稀薄的雾海里滚动,清晰无误的传到在雷云岛边缘对峙的众人耳中。
陈寻与常曦、红茶、火翼妖猿、四蛟五狸驾御九狱神王诛魔战车,在九天罡风层中飞行,始终跟在风阳氏残族与春陵君姜君问所率的澹州追兵之后。
在这种情形下,春陵君姜君问挟大胜之威,追了大半天却始终落后于风阳氏残族一两百里,傻子都能猜到他们的用意是什么。
阳云冲手持混天神锤,虽然脸色苍白如寒风吹拂下的岩石,但眼瞳里战意犹烈,一脸坚毅的注目盯着身后相距仅百余里的澹州追兵。
雷云岛夔龙峡的上空,田无忌手持金诏,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将夔龙峡封闭起来的法阵灵罩,扬声说道:
这时间一声厉啸,巨大无比的黑翼雷鹏像一片黑云掠来,就在田无忌头顶上敛翼降落下来。
“没有其他选择吗?”阳金宵瓮着声音问阳云冲。
宗崖、谷承卓等人脸色皆是一寒,都知道田无忌实是春陵君安排给他们的督军使,怕他们出工不出力,偷偷将风阳氏残族放走。
看到这一幕,陈寻无声的嘿嘿一笑。
“田无忌奉左翼军副帅春陵君手谕,着令雷云岛诸修,立时出山,于雷云岛东翼,拦截风阳氏残敌,务必牵制残敌以待援兵。得令不从者,以资敌论处……”
“姓姜的,你今日发兵不剿平雷云岛,你就是狗日的!”
宗崖才不怕春陵君,这话也是当众直接说出口来。
“风阳氏残部,要逃跑,也应该往风后族的领地逃啊,他们怎么往雷云岛方向逃去?”红茶早就看出蹊跷来,这时候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