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今日之后,我再不是苏氏宗主,更非沧澜学宫之主,唯道号守思,”苏守思挥了挥袍袖,对苏竣元等人说道:“你们走吧,跨过白狼河,就不要再回头了……”
“罢、罢、罢,”苏竣元对苏孚琛说道,“神宵浩然宗与陈寻,禀秉浩然天道而守涂山。倘若天道不存,十年后神宵浩然宗与北山必然荡然无存,你们亦无需争一时之意气、血刃相见!把山河战车交出去吧!”
“陈寻,你这是何意?”苏孚琛青筋暴跳如雷,斥问道。
“你、你、你!”苏孚琛胸口气血暴跳,没想到这竖子竟然嚣张成这样子,封堵众人南下的通道不说,竟然还自封沧澜王,要沧澜数千部族皆听他号令,这他妈算哪门子事情!
“可以,撤出沧澜,就不是沧澜子弟,无需听我号令,”陈寻说道,“不过就要他们自己扪心自问,元武侯府的裤裆能有大多,能让你们钻进去多少人?”
“靠,要不是你们提醒,我都忘了叫你们将这四辆山河战车留下!”陈寻将十一头魔狐妖躯从虚地珠释出,看向苏棠,说道,“苏棠,你在犹豫什么?”
老祖死了,宗主、苏棠决意留在白狼城,另一名苏氏天元境长老也死于沧澜城中,而两名异姓长老,想都不想,在沧澜城灭之后就直接投靠了元武侯府。
苏守思、苏灵音、苏棠亦不知陈寻是为何故,竟然要堵住苏竣元他们南下的通道,都一起腾身跃上青空,往南岸飞去,却见陈寻盘膝坐在南岸渡口,那柄雷陨剑横在膝前。
铁心桐、宗崖、古剑锋、雷万鹤等人两天之后,才赶到白狼城汇合。
虽是这么想,但他心虚,不敢看宗主、苏灵音、苏棠他们的眼睛。
何况他们手里还有四辆聚灵山河战车。
“我不走了!”
苏武阳虽然已经晋入还胎境圆满,再有三五年时间修成灵元,就能正式晋入天元境,但这点薄弱力量,不受元武侯府重视不说,甚至连立足的资本都没有啊。
却在这时,一名弟子惊惶走来,说道:“陈寻站在对岸渡头,阻止渡船过河!”
“陈寻,你当真以为以你一人之力,能挡我苏氏百余还胎修士,学宫三千弟子过河吗?”苏武阳扬声喝问。
“天下没有那么多的便宜事,”陈寻眉头一蹙,截断苏守思的话,说道,“子,父母精血所生,父母心血所养,能不孝乎?修士夺天地之养,能不守天地乎?十年过后,天地浩劫,稍有不慎,天地皆毁,能幸免者寥寥。涂山以东有十万修士同守。涂山以东,沧澜子弟不守,谁来守?沧澜子弟不死,谁来替你们死?老子跟你们何亲何故,老子在这里粉身碎骨,你们躲在背后苟且偷生,有这种便宜事,你们不怕天打雷劈?”
此时天地皆变色,乌云滚滚之中似藏血色,苏孚琛亦感受到陈寻那凌厉到极点的杀念,压得他神魂欲灭,他没想到陈寻杀气如此之重,心中的辱骂硬是堵在喉咙口,没能吐出来。
倘若神宵浩然宗在下一场魔劫中幸存下来,势力必将与元武侯府并尊西北域,陈寻又岂是他们能惹的?
“滔天魔劫,天地同毁,若无人死,必无人生,气运之说虽然飘渺难测,而倘若想苏氏气运不绝,必需要有人以死维系!”苏竣元满脸苦笑,问苏宗思,“宗主,是不是这个意思?”
“陈寻,我问你一句话,是不是学宫弟子愿将宗族迁出沧澜者,也可以渡河?”苏竣元问道。
四辆聚灵山河战车都在苏氏嫡系子弟控制之中,此时剑拔弩张,四条数十丈长的灵蛟就汇聚灵气成形,张牙舞爬的盘旋白狼河汹涌的波涛之上。
只是四座山河战车,他怎么都舍不得留下。
沧澜城灭,力挽狂澜再不是苏氏应承担的责任,他决定走。
还胎境修士可以学习御气术,御空飞行,但沧澜学宫三千弟子以及白狼城十数万族众,却只能乘舟船渡过波涛凶恶的白狼城,返回南岸去。
“沧澜数千部族,不想听我号令的,限其族三月之内撤出沧澜,逾期不撤出者,诛其族!我有十年时间,可以先将沧澜杀个血流成河!”陈寻杀气腾腾的说道。
迎雷万鹤、铁心桐、古剑锋他们进城主府,陈寻回头看身后迎风猎猎作响的沧澜王旗,笑道:“天地大劫,涂山以西的第二道防线必然聚集全沧澜的力量,我这次是赶鸭子上架,你们谁有兴趣来当这个沧澜王?”
只是将愈半数的还胎境修士,最终选择与苏氏投附元武侯府,仅有二十余人选择留下来。
苏守思踏云而去,留下一地人面面相觑。
苏守思看着身后寥寥数十人,沧澜学宫三千弟子,仅剩不到百人愿随他们死守白狼城,他心里满是凄凉。
讨价还价,苏竣元又替苏孚琛他们百般求情,陈寻最终同意苏孚琛、苏武阳他们带一座四柱山河阵走,但聚灵禁制则需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