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我自封沧澜王,沧澜子弟皆听我号令,违者斩无赦!”陈寻抬头平静的说道,他的声音不响,却似滚雷一般落下聚集于北岸三千学宫弟子的耳中。
青鸾幼鸟一声厉啸,展翅飞上青空,苏棠祭出灵剑,飞抵南岸,与陈寻并肩而站,没有说什么,只是敛眉看着手里的剑。
“苏氏已非沧澜之主,倘若想逃到元武侯府的裤裆里苟且偷生,尽管去,我不会阻拦,”陈寻继续平静的说道,“但沧澜子弟不行,违我号令者,斩无赦!”
苏守思一笑,朝陈寻拜道:“我这就去神宵浩然宗,除粉身碎骨,永世不离涂山,希望你不要太为难苏氏族人了,”他挥袖聚来一团云气,飘身而上,见苏竣元、苏灵音也要跟上来,阻止道,“竣元,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白狼城需要有人协助陈寻固守,你与灵音就留在这里吧。”
这段时间来,陆陆续续的有弟子离去,返回原先的宗门、宗族,但也有二十余人进入涂山留下来,成为神宵浩然宗的弟子,发下大愿追随赤松子、胡太炎、赵承恩等人死守涂山北岭,此外犹有雷万鹤等近四十名还胎境决意留下龙湫潭。
“啊!”苏竣元愣怔在那里,之前听到消息说陈寻与神宵浩然宗的弟子一起进涂山了,却没想到他突然出现在白狼城外,竟然还封堵住渡口,阻止沧澜学宫的弟子与白狼城十数万民众南撤,一时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脸色难看到极点,谁能想到陈寻这狗杂碎一席话,就将学宫三千弟子南撤的心志都瓦解掉了?
滔天魔灾横空而来,陈寻与赵承恩、常曦仓促返回神宵宗,其他弟子都留在龙湫潭。
他们原先也以为陈寻在涂山,跟神宵浩然宗的弟子在一起,他们专程跑到涂山北岭去找陈寻,没想到陈寻竟然孤身赶到白狼城,以强横的姿态将三千学宫弟子强行堵截下来。
陈寻此前与常曦、赵承恩率留一百四十余神宵宗弟子进入沧澜,想要在策天府封印空间裂隙之后,诛杀涂山西岭的魔物。
看此情形,陈寻必是见到他们渡河,临时起意相拦,还没有惊动龙湫潭的人。
苏守思默然无语,他这时知道陈寻站出来,不是想将苏氏挡下来,是要阻止苏竣元、苏武阳他们将学宫三千弟子带走。
“怎么办?”苏孚琛看向苏竣元、苏武阳等人,问道。
“好,好,好……”苏孚琛气得吐血,说道,“你一竖子,自称老子,你以为沧澜数千部族,皆会听你号令?”
苏竣元苦叹一声,他不畏死,但苏氏十数万族人皆丧命沧澜城中,此时若将分散于沧澜诸城寨的数万苏氏族人,都聚拢过来死守白狼城,苏氏将难逃亡族之祸。
“唉!”苏竣元心城苦叹一声,狠心转头。
陈寻一个战力再强,必然也挡不住苏家上百还胎境修士,挡不住沧澜学宫三千弟子。
“苏竣元,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孚琛急得青筋暴跳,不知道苏竣元怎么就突然转变了态度?
苏孚琛、苏武阳皆心虚不敢看宗主那透漏湛然神光的眼睛,苏竣元“砰、砰、砰”跪下来叩了三个头,说道:“宗主保重!”
“你们走吧,苏氏想全族,有人生,就必须有人死,”苏竣元劝苏孚琛道,“倘若天地不毁,想必你们也不想跟北山结成死仇!”
见其他人都叫陈寻骂得面红耳赤,心知人都是有羞耻心的,忍不住劝陈寻:“陈寻,人各有志……”
……
神宵宗破碎,换得元武侯府趁势而起,神宵宗破碎,又有何意义?
苏孚琛垂头丧气,知道苏竣元说得对,以这么弱的力量守白狼城,十年之后能幸免的可能百中无一,却也非没有一线生机。
最终随苏孚琛、苏武阳渡过白狼城,撤往涂山南岭的学宫弟子,仅三百余人。
苏孚琛、苏武阳等人见身边弟子越来越稀落,甚至就连苏氏嫡系子弟,即沧澜学宫内院的紫衣弟子,亦有十人最终选择站到苏竣元的身后,决定留守白狼城。
他想不透、想不通,他决定走。
便宜狗,他也不会便宜元武侯府的那些人。
“这个还是你来当合适,策天府追究自立为王的责任,我们身子骨除了扛扛旗,可扛不起更大的担子。”古剑锋笑着说道。
有一个人撤身退回白狼城,陆陆续续数十人、数百人离开拥挤的渡口,返回白狼城等侯新的号令。
沧澜学宫三千弟子以及四辆山河战车,是苏氏最后的一点凭仗,就这么交出去,苏氏将彻底丧失振兴的机会,而听苏竣元的话意,他竟然亦不想跟他们去南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