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是说……”苏竣元迟疑的问道。
移动的灵穴?
夔龙将遮脸面的帽兜揭下来,看着宗图、左青木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苦笑道:“我只是寄身在铁壳里的一缕残魂而已,你们就叫我夔先生吧……”
僵持了数日,夷清湖不得以答应北山的条件,同意血剑门撤出牯牛岭,并以不低于价值两千万斤赤精铜的炼器材料,了结北山与血剑门的战事。
血剑门弟子带着亲族从牯牛岭撤出,北山不予追杀,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此役,杨朱伏诛,血剑门还胎境修士损失亦逾二十人。就算有十多名还胎境修士逃回犄牛岭,也是散沙一盘,根本无力阻止北山族众的进剿。
叫夷清湖迁怒一瞪,施观涧胸口也是一窒,硬着头皮说道:
看到这一幕,夷清湖暗暗心惊,他也到这时,都没有琢磨出北山的这两座精铜战车里到底藏有什么蹊跷,才没有轻举妄动。
虚元秘殿藏在寒潭底下数千米之深,只要没有哪家宗门、部族到寒潭之上布设大型护山法阵,寻常修者就算路过,也绝难发觉寒潭深处的秘密。
一部这样的精铜战车,也许不能说明什么,但十部八部能纵横荒原、堪比天元境强者的精铜战车呢?
苏房龙想想也是,心想,陈寻从玉柱峰下学得的法器炼制之法,多半不止青焰莲箭、聚灵禁制这两种,但又能怎样?
陈寻有什么话就说,不会像阿公宗图跟左青木那么拘谨。
“老夔,现在北山也就阿公跟青木前辈知道你的事……”
他虽然不知道精铜战车里藏有什么蹊跷,但能知道此时汇聚到精铜战车四周的灵气之浓郁,不下于小型的灵穴,足供四柱山河阵源源不断的消耗。
陈寻忍不住要翻白眼,他就说嘛,就连蒙山都有近二十处灵脉、灵穴,蟒牙岭的地势要比蒙山倍加险峻、奇伟,灵脉、灵穴怎么可能会少?
也亏得老夔动了手脚,不然蟒牙岭早就叫其他宗门看中,也轮不到北山九族占下这片宝地了。
……
随行弟子都吓得胆颤心惊,此时没有谁敢说半句话。
想他身为堂堂的夷山宗天元长老,走到哪里不是前拥后簇,恭敬有加,未曾敢有一人给他脸色看过,哪里想到竟然连北山的一寸土地都不能踏入?
血剑门进犯北山,将九族十数年心血所筑的北山城毁于一旦,诛杀北山九族数千子弟、族众,这笔血债不是杨朱伏诛就能一笔勾销的。
这些俘兵留着无益,北山自然也不会轻易将他们放归,就需要他们的亲族拿重金来赎。
这也是荒原宗派、部族之间的规矩,能谈的无非是价格。
沧澜学宫千年以来,也积攒不少强大的法器,但这些强大法器绝大多数都是数百年、数千年流传下来的孤品,一经损毁就无法再炼制出来。
他此前到没有想到是老夔动了手脚。
虽说那件聚灵法器汇聚灵气的能力,不足眼前这部精铜战车百一,但苏房龙能看出这两件法器是一脉相承的,应该是能炼制的……
想到这个,苏守思心里隐隐也有一种将精铜战车拆开来看一究竟的冲动,心想苏家要能有十部战车,等若多出十名天元境强者,何至于这几年来被夷山宗、玄寒宗逼到这份上?
不过,苏房龙此时没有必要替陈寻说透。
不像夔龙天图,可以直接出手抢夺,这些法器的炼制之法都装在陈寻的脑子里,现在神宵宗、千剑宗、蒙山宗都重视陈寻的炼器之才,他们还能将陈寻抓起来,强迫他替苏家炼制法器不成?
想到这里,苏房龙跟宗主苏守思说道:“北山众人与夷清湖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是不是我去问问,北山有什么条件,我们居中转圜一下?”
想到这里,苏守思招手将苏房龙唤到身边来,压着声音问道:“你确不知北山战车里装的是何种法器?”
北山提出的三点条件,绝谈不上苛刻。
“除了夔龙天图、青鸾卵外,这两种法器的炼制之法多半也是陈寻从玉柱峰下所得吧,”苏守思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在猜测他到底从玉柱峰下得到多少好处,会不会还有一两件天阶至宝他藏着掖着没有拿出来了,倒是忘了一点,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啊!”
一部精铜战车,等若一座移动的灵穴,等若一座移动的小型护山法阵。
“这个不妥啊,”陈寻摇头说道,“北山虽然实力尚弱,直接到玉柱峰修筑城寨,一来显得野心太大,看着像是要将湖泽荒原都吞下去,二来也会叫夷山宗、苏家猜测玉柱峰、寒潭之下藏有更多的秘密。西荒也绝非就夷山宗、沧澜学宫两家大势力,在西面还有传承更古老的宗门、部族。将他们的目光都吸引到玉柱峰、寒潭附近,不是什么好事啊……”
苏守思问话,苏房龙不能不答,说道:“陈寻进入神宵宗后,其炼器之才,颇受神宵宗众人重视,有炼器师之誉,但我与孚琛、武阳确只见到他用青焰莲箭力压卫家的嫡子卫澈。战车这种能汇聚天地灵气的法器,是不是神宵宗山门所赐,我就不清楚了。”
陈寻继续说道:“另一方面,玉柱峰底下的玄阳灵穴已毁,仅寒潭一处灵穴很难支撑北山后续的发展,而蟒牙岭始终是北山的立足之地,不能轻弃。你在沧澜蛰伏的万年,蟒牙岭纵横千里,绝岭深处有什么灵穴、灵脉隐藏,大概比我们谁都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