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不想找个隐蔽之地挖坑跳进去,把自己埋三个月后,再去找楼适夷握手言和,玉柱峰的热闹,他还想跑过去看一看呢。
阿青张开的血盆大口古怪张在那里,也没有办法合上去,整个兽躯就从半空栽下来。
阿青张开血盆大口,拦腰就将送上门来的黑蟾一口咬住,“啪”的一声,将那只巨蟾咬成两截,然而它也叫那团寒雾打了正着,瞬时就见一层寒冰将它的头颅冰住。
虽然三十里已经超过追魂印感应微弱气息的极限,但陈寻怕惊动营地里的强者,也不敢尝试靠得太近。
学宫长老及诸府随行的尊长,大多在铜屋车或帐蓬里入静潜修,楼爻怕说什么事情落进他人的耳中,给楼适夷施了一个眼色,示意出营地说话。
而叫陈寻心惊胆颤的,是沼泽里的巨蟾,数量多得超乎想象。
这些异兽气息看着不强,但数量极多,密茬茬的藏在蒲草深处,陈寻即使远在十数里之外,也觉得头皮发麻、背脊生寒。
阿青除被寒雾打了正着之外,吞下的半截巨蟾还带有蟾毒,就见它半身不遂的躺在树窝子里,眼珠子都给毒得发绿,满嘴都是寒雾凝出的冰渣子,动弹不得,就可怜兮兮的等着陈寻喂它丹药解毒。
他没有激活身上穿的三重符甲,胳膊硬生生的受一击寒冰刃,只是给打掉一块血肉,但巨蟾可不讲费尔泼赖精神,要是有三五十只黑色巨蟾一拥而上,喷射寒冰箭,陈寻心想这身上这件楼礁拿命输给他的这件三重金刚玄符秘甲,瞬间就会被打成废铜烂铁。
……
楼爻走进营寨,远远看到楼适夷站在寨墙上,眺望玉柱峰方向。
而更叫陈寻头痛的,是鳞鹫鸟目锐利,三四十里外的雪兔都难逃鹫眼的搜寻。
巨蟾在半空中,没有刺出它像利剑一样的捕虫长舌,而张口就吐出一团白雾,瞬时在化作棱角锋利的寒冰巨箭,就朝着陈寻的脸面打来。
闹哄哄的营寨,在建成翌日的黄昏,就冷清下来,里里外外都看不到还有几个人在。
楼适夷却是不知,陈寻与阿青始终都藏身在离营地三十里外的山岭,一直都极有耐心的关注着营地里的一切。
看到楼适夷在学宫弟子面前,跟那头怪鹫缠斗了大半天,最终还是将那头不甘驯服的双头鳞鹫放走,陈寻就猜测楼适夷还会再次摸到双头鳞鹫的巢穴里。
一路西行都肆无忌惮的楼适夷,进入沼泽地之前,就变得小心翼翼的起来,也不知道他使用什么功法,趴在地上,双手双脚触地而行,远看就像是一只大蛤蟆,悄无声息的钻入灌木与蒲草之中。
两天之后,差不多绕到玉柱峰的西北方向,陈寻看到楼适夷独自进入一座藏在山岭与密林之间的沼泽地里。
陈寻摁住暴躁要扑出去的阿青,闪过脸面要害,胳膊硬生生的挨了这记寒冰刃,骨头给震得生疼,血肉也给打掉一大块。
楼适夷就在十数里外的沼泽深处。
山外的湖泊沼泽,此时都履盖厚厚的冰层。
巨蟾在这片人迹未罕的寒潭沼泽里栖息生长数百年,个个都长得跟狍子似的,没有什么好叫人惊讶。
“渠师所料不差,我们远远盯在北山诸人身后,在苍龙岭果真看到他们跟陈寻汇合,”楼爻说道,“陈寻见摆脱不了我们,第二天就独自离开,行踪诡异难测,应该是躲到那个旮旯里藏起来了。我们就盯着北山那几人,多绕了两天路赶了过来。看北山那几人联络散修,没有急着赶去玉柱峰,看他们的架势,我怀疑陈寻有机会,还会赶回来跟他们汇合。我们是不是把他们给做掉?”
沼泽地看着不大,也说十数二十里纵深的样子,却有刺骨的寒气,从沼泽深处往外溢散。
湖泽荒原上,崇山峻岭极少,但分布大片低矮的山岭,覆盖着茂密的原始密林,常常连绵数百里、上千里都不断绝;而低陷区域则是大片此时叫冰雪覆盖的湖泊沼泽,每到春夏季,就洪水泛滥。
血还没有喷出来,胳膊上的伤口就给透漏而入的极寒玄气冰住,情况并不比血溅满地稍好,陈寻半片身子都差点僵在那里。
随随便便一只赖蛤蟆,就能张口吐出如些精纯的极寒玄气,还能在瞬息凝成寒冰刃,还真是叫人惊叹。
陈寻感应到有十数只巨蟾正从沼泽深处扑来,不敢滞留片刻,抱起重达六七百斤重的阿青,贴着地面就窜入密林深处,摆脱十数只巨蟾的纠缠。
他看到双头鹫离去,往西北而飞,他就守在营地的西北角方向,等着楼适夷出营来。
陈寻气血运转瞬搬运数周,就化解掉入体的寒气,拖着阿青的前腿往后走。
学宫弟子没有在营地多作停留,就分队继续往玉柱峰方向开拔,两三千散修也蜂拥而去。
即使这头巨蟾长有狍子大小,但这点蟾毒还毒不死一头玄豹。
好精纯的极寒玄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