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族主同意古元带妻儿老小离开寨子!”古元跪在冰寒泥地里叩头恳求。
“宗图,废话少说,山中奇珍,从来都是强者拥之,这是蟒牙岭千年不变的铁律。你要不愿献出巨狼,就拿手中弓矛说话。”古护震声喝道,拦住宗图的话头,心里愧疚不愧疚另说,但自家气势不能弱了。
寨墙之上六张巨弓要是合力起来专注射杀一人,他与石罗、石岌三人,修为再强、肉身再是强悍,怕都难逃一死。
石罗也不忍看着岭脊下的修罗场,也不敢想象损失八名中阶蛮武之后的山侗部,还怎么在蟒牙岭北山挣扎生存下去?
古护叫人苦劝,没能亲自下山去抢那头巨狼,但看到那只巨大的木牌,在三支铁箭的轰射之下,竟然不能支撑片刻,就分崩碎裂,手足瞬时变得冰寒。
要是时间能返回一盏茶前,他决意不会再想去取这头金狼,想来古辰也能谅解他为何放弃!
宗图手持骨杖,颤声质问,心里也气愤之极,但为大局,不得不克制愤怒的情绪,继续说道,
箭如浮光,在寒夜闪烁夺命的幽光,古护虽不畏生死,这一刻也心痛如绞,虎目闭起,两行热泪滚滚涌出:
山侗部两名上阶蛮武石罗、石岌两人默不作声,阴脸看着古护。
宗图邀阵,古护倒不至于不敢上前说话,当下与古罗走下山岭,横身站在乌蟒石寨之前,却见乌蟒寨墙上又下来数人,将封在河冰里的巨狼抬到寨墙前两百米处的空地上。
古护额头渗出冷汗,他实难想象,他们要是强攻进乌蟒石寨,落入宗图设下的陷阱,会是怎样的惨烈?
而巨狼封在河冰之中,整体重愈万斤,他怕是要与石罗、石岌三人合力,才能在六张巨弓的威胁之下,将巨狼取回。
“便宜这些孙子!”宗桑愤愤不平的啐了一口。
而在铁棱锋税箭簇的射杀之下,寻常铁甲及护身蛮煞,都难削其威。
古护看向身侧的山侗部族主石罗。
虽然就算一根精铁铸造的柱子,也不是不能踢断,但帐蓬里有谁能射箭将坚如铁铸的骨骼打碎成这样子?
“阿爸,我带人去取那头巨狼。”古剑锋说道。
然而走出帐蓬,就见岭脊下乌蟒石寨南墙,照一排火把照得通明,就见十数人站在寨墙上,用绳索将一块巨大的河冰吊下来,河冰里封冰的恰是传说中被乌蟒诸人合力斩杀的那头金色巨狼。
作为中阶巅峰的蛮武,全身骨骼都已经淬练到坚硬如铁。
古辰身受重伤,此时只是用灵药拖住残命不死,非要取巨狼的兽心血才能治愈,但他要身死乌蟒石寨之前,又不能取回巨狼,黑山部从此就将任人宰割!
山侗部是他邀来,而山侗部的大将石川又丧命陈寻箭下;除了石川之外,山侗部还有一名中阶蛮武叫陈寻踢碎左肩,与古山一样,几成废人。
铁胎巨弓可射杀六七百米远,而在宗桑、南獠这些上阶蛮武手里,威力更是惊人。
“族主,乌蟒有人出寨!”
“千年铁律如此,死了也是他们命薄,怕他们来咬我?”宗桑不忿的说道。
“好,千年铁律,那咱就照千年铁律说话。巨狼就放在两百米外,我族寨墙之上就凭六把铁弓说话。你们要能在天亮之前取走,乌蟒从此之后,绝口不提此事,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倘若黑山与山侗两族,天亮之前,不能将巨狼取走,请你们也不要再提今日之事——可好?”宗图说道。
看石川胸口轰开来的血洞,石护都不觉得他能进入二百米内,在陈寻、宗桑、南獠三张强弓之下,能全身而退。
过了片晌,帐蓬外有人奔来:
难道宗图从来都没有受伤,而是乌蟒一直都在示敌以弱?
……
“好!”石罗沉声应道,“山侗与黑山,今夜取不走巨狼,也无脸再在此纠缠。”
乌蟒从苏氏换得十张铁胎巨弓,但有四张损毁,此时还剩六张可用,除开其他人,以陈寻、宗桑、南獠三人持弓最为凶险。
“古护、石罗,寒潮十年生发,狼群袭寨,各部族都伤亡惨重。大家都极需休生养息,你们率众围我乌蟒,就算灭我乌蟒,你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古护、石罗,你们敢上前说话?”
古护只当乌蟒仗着强援进寨,要趁夜袭踏帐营,拿起重锋矛就冲出帐蓬,率众赶上去拦截。
乌蟒死守石寨多日,势要决一死战,这时候强援入寨,却又吊出巨狼求和,是什么意思?
“射腿!”宗图压着声音,三角老眼虎视眈眈的盯着宗桑,待他再有一句反驳,手里骨杖就会狂敲过去。
古护心神交战:现在他是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