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洲文字,虽然与蛮文同源,都是象形表意字符的范畴,但要复杂许多。
陈寻不管宗桑兴奋得跟个小孩子似的,他捧着兵甲、帛书,走回窝棚。
陈寻此时两膀子有两三千斤的气力,但连续将铁胎弓满弦拉开五六次,也有筋肉酸麻、难以为继之感,心想大概只有宗桑、南獠这样的上阶蛮武,才能不受限制的,在最短时间里将满满一壶铁箭射出去吧?
南獠有些脸红,咳嗽了两声,想到掩饰一下尴尬,只是左右的族人一哄而上,围着陈寻夸他:“阿寻就是好娃子,什么事情都想着寨子里,阿叔没有看错你啊。”
深山溪谷一战,两名中阶巅峰的蛮武一死一残,对黑山部来说,是实难接受的重创。
“嗯,嗯,”宗桑听明白了,连忙点头,拍着胸脯说道,“古护那鸟货,再敢欺负你,阿叔就将他的鸟蛋都打碎掉。”
不过,《沧澜杂录》十卷帛书,第一卷跟《西荒经》所记载的内容大同小异,这实际又为陈寻提供了一部云洲文字与蛮文互译的“字典”。
陈寻这段时间,也不再天天进山寻找药草,而是每隔三五天才随猎队进一次山,更多时间都留在寨子里修练。
陈寻叫六臂巨魔携来这方天地,一直都没有能力走出百里方圆。
一队留在寨子里,负责蛮武修练等事务,组织防御,防务凶禽猛兽以及其他部族的突袭;一队则组成更精锐的猎队,进入蟒牙岭深处,专门猎杀那些血肉精纯的凶禽猛兽,到深山野岭寻找灵药异草,以供族中蛮武修练所用。
“操他娘的,真是爽啊!”宗桑兴奋得哇哇大叫,放下重锋矛,又拿起铁胎巨弓,拉弦试力。
而这十卷《沧澜杂录》,从山河地理形貌、部族城寨、渔猎耕牧、甚至诸部族所修蛮武种种,都有较为详尽的介绍,甚至可以说是一本沧澜的简本百科全书。
无论是随猎队进山,还是留在寨子修练蛮武,陈寻除了勤练弓箭外,同时还要抽出大量时间,识读《沧澜杂录》。
兴奋得也顾不上掩饰,宗桑呼喝着,让藏身左右看形势的族人都出来帮忙,
采集狩猎等事,交给普通蛮武去做,而在入秋之后,乌蟒二十名中上阶蛮武,也是分作两队。
他拔出乌鞘刀,青峰刃长三尺,迎着从窝棚墙隙里洒进来的月光,散射凛然寒光。
黑山部,族众多达五千余,在蟒牙岭北山已经是大部族,但将古辰、古护算上,开悟蛮魂的中上阶蛮武,也就二十人。
看着一干人等七手八脚的捧起地上的弓矛刀甲,南獠也只能嘿然干笑两声。
寨子里一些更小的孩童,则都集中起来修练蛮武、识读蛮文。
松弦之际,轰颤颤的绷出一声雷鸣巨响,叫人一点都不怀疑,弦上有箭,肯定射得石崩山裂。
宗桑迫不及待的就想分赃。
苏青峰离开后,黑山部再没有提两名中阶蛮武死残之事,甚至在入秋之后,黑山的猎队就再没有出现在野马溪的南岸,实际上就是将野马溪以南近二十里纵深的山谷让了出来。
有了这批兵甲,周遭部族哪个再敢欺压乌蟒,定杀得他人抑马翻。
还没有哪个部族,有足够的实力能够称雄北山,叫其他部族降服。
入秋之后的两三个月,陈寻就是通过反复推敲、比对,硬是将十卷《沧澜杂录》通读了一遍。
“还打自家娃呢,你就打得过阿寻?黑山部那个牛逼哄哄的古雷,都叫阿寻杀了,你还能比古雷更牛逼哄哄?”
陈寻通过修练大鹏秘拳,将云洲文字写就的功诀,通过反推,译成蛮文,实际上更多的只是通过实际演炼拳势,将心念、呼吸、气血、气劲运转等体验,用蛮文写出来,并不是严格的将云洲文字翻译出来。
这对最终还是要走出蟒牙岭、想到更深刻认识这方天地的陈寻来说,《沧澜杂录》就显得极为珍贵。
开弓拉弦足有一千斤力的铁胎巨弓,更是乌蟒以往所没有的射杀利器。
三十杆重锋矛、三十柄乌鞘刀,寨子里二十名中阶蛮武,人手一杆、人手一把还能多。
野马溪每逢汛季,都会洪水泛滥,低矮的谷地不宜居住,但洪水退后,积淤的黑色土壤却十分肥沃,草木生长旺盛,还生长许多野生谷物,秋后可以采集下来作为渡冬的粮食储存;同样也会诱来诸多鸟兽,在谷地里栖息繁衍。
小者,千余族众;大者,万余族人。
而从乌蟒石寨往南的蟒牙岭外围,虽然猎不到多少血肉精纯的凶禽猛兽,但近二十里纵深的谷地要相对安全许多,普通蛮武就能带队捕鱼猎兽、采集野果、野菜及草药。
……
陈寻如今拉开铁胎弓,没有什么问题,但在弦张如月之际,就觉得背脊部的筋肉给极大的抻开,暗感张弓练筋练力,这话真不是白说的。
陈寻还是在得到青木道人所著的《道蕴残解》之后,结合此前的帛书《西荒经》,才对这方天地有一个大体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