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后悔。”
很巧合的,也是万家团圆的中秋节。
她的脸腾地红了。
原本她以为今天中秋节是要到奶奶那边儿去过的。现在,她有些猜不透大哥的想法了。
“火哥,谢谢你——其实是我,太喜欢这份礼物了。”
胸前挂着的链子微微荡了荡,俨然就是那颗她失去的子弹链子,一模一样的子弹链子。
“靠——”
现在这个,又是什么项链?勾了勾唇,她问:“现在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邢少将。”
因为,既然话说到这儿了,如果隐瞒这个事儿就完全说不通了,其实,两个人也没啥可隐瞒的。只不过,她自动省略了天香玉露丸是否还有其它副作用这段儿。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全身的欲念细胞都被她这夺命一捏给弄没了,谢铭诚又沮丧又懊恼,最后,只剩下无奈地叹气,拧紧了眉头。
死了,比活着好。
收起疑惑的心思,她平静地缓缓阖上眼睛,睫毛忽闪着,脸上两个漂亮的小梨涡若隐若现,笑着问。
狠狠用力掐他的背,小久纠结了。
“傻瓜,谢什么啊?你喜欢就好,没事儿的时候你研究研究,你要哪天成中医大师了,也算是给咱红刺长脸不是?”
瞧着她搞笑的模样儿,邢爷乐了。
谢铭诚对她的好,让小久姑娘心里感动得都快不行了。比大哥更好,比爸爸更好,他,是如今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男人了,无论怎么样,都纵容着她……
良久,谢大队长纠结地爆发了。
“因为她死了,所以,你很难过,然而失眠了整整七年?”
那时候,作为旁观者的她,完完全全不能理解他这话的意思。按当时的想法,甚至觉得这男人心太硬了,说话太狠了,现在,终于恍然大悟。
她倏地一顿,想起六年前遗失在nua二号基地那颗子弹项链了。火哥说过,那里面镶嵌了世界最尖端卫星接收器,无论她走到哪里,只要戴着那根项链,他都能找到她。可是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她却弄丢了它。
“你和周益谁比较厉害?”
连翘心里美滋滋的,今儿的惊喜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一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就伸手抱住了他,嘴唇凑过去就在他黑脸儿上亲了亲,然后仔细盯着他。
“火哥,你是因为我身上的香味儿才……才喜欢我的,是吗?”
所以,当汽车停在婚姻登记处大门口的时候,她望着谢铭诚整理手里的军官证,身份证和户口本等小物件儿的时候,脸上化不开的笑意里,多少便带了些不确定。
末了,老爷子又问起她的婚礼,问她需不需要家里给准备。自己的闺女,哪里肯委屈了啊,恨不得风光大嫁是每个父亲的心愿。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现在大家都好好的……”
绝不负你……
“……”小久无语。
连翘心里一惊,“火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久姑娘闹了个大红脸,两眼水汪汪一瞪,拳头狠狠捶着他硬绑绑的胸口,不依不挠。
“再睡一会儿就来不及了,快,别赖皮了,快起来。”男人说着又撩开她的被子,汗津津的大手摸了摸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轻哄道,“小久,我给你蒸了鸡蛋羹,快起来吃了。”
一听这话,谢大队长激动得眉开眼笑,推开车门儿,牵了她的小手,拿着装证件的小文件袋儿,就顺着婚姻登记处门口的台阶上往上走。
大哥指的邢家老宅,是胡同巷那个,最老的那个老宅。
现在整天有肉吃的谢大队长,每每抱着小久姑娘的时候,那两只眼睛就是在‘噌噌’放光的。
“什么?什么戏?”连翘迷迷糊糊,没睁眼。
“谢铭诚,谢谢你……不过,也有你的责任,我本来是不想赖床的,谁让你昨晚……”
竖起眉头,男人轻拍她的屁股,“我操,我是这样的人么?”
火哥说,他在去永定河边赴易安然的约会之前,就有些怀疑易安然的身份。所以,他当然带了一个分队过去,唯一没有料到的是nua会两天前就埋伏了两名狙击手等着他。
对呗,心还是那颗。
“哦。”
更没有料到的是,易安然会在那时候猛地偏过头来,替他挨了最致命的一枪,然后,她掉入了湍急的永定河水之中。
半睡半醒的小久姑娘,蹙了蹙自个儿的鼻子,微微睁开眼,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抓住他的手腕儿,细声细气地哀求:“……谢铭诚,五分钟,再让我睡五分钟好不好?”
一想起遗失的它,想起那个在荒岛上途步逃命的雨夜,想起火哥通过项链找到自己的情形,想到那个海边,想到那块儿邪恶的岩石,她的心里竟莫名掠过一丝淡淡的酸涩。
挂上了电话,她站起身转了过来。
“你不会就为了偷亲我吧?”
真的,多丢人啊!
这么矫情?连翘撇了撇嘴。
也就在她活过来那一天,他的心里,顿时就轻松了。不用再内疚,更不用再自责,七年都没有落下去的东西,那一天,终于落下去了——
正忖度间,听见头顶男人的声音更沉了,“连翘,不过是包装变了,内容没有变。心,还是那颗。”
轻唤一声,下一秒,她便将自己的脸颊蹭过去在他冷峻的脸庞上,出口的语气特别的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