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简单地扒拉了几口,她放下碗看他。
于是,在这个没有他的奢华天地里,世界一片冰冷。
临出禁闭室的门儿时,又突地听到背后传来他的声音。
话刚说完,男人便旋风般刮了过来,放下碗一把搂住她的腰,搂得密不透风的贴住自己,平日声线儿里那股子冷冽半丝儿都没了,衔着她的唇。
“到!”
说着这番话,二愣子冲他敬了个军礼就出去了。
一把抽过她的碗,邢烈火两个碗一叠就往厨房走,“不喜欢吃,干嘛要勉强自己?”
如果没有出这事儿,那么她其实挺看好这一对欢喜冤家的,可是一出这件事儿,很多东西并无法回到原处了,他俩要还在一起,需要面对的东西就比普通的恋人要多得多,难上加难。
她很矛盾。
很快,她就将煮熟的面条打捞了起来,放在碗里热气腾腾地就端上了餐桌。
闻言,举座大惊。
虐吧?
“过不去?那你他妈直接撞死给我看,赶紧的!”
可是,偏偏就重要了。
淡淡地说着,舒爽刻意回避了是自己要求的这码子事儿,要不然她要追问起来,有些事情更不好向连子解释。
猛地站起身,邢烈火冷冷地扫视着全场,最后目光落在卫燎木讷得没有半丝表情的脸上——
“好的,你也是……”
卧室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安静得没有半点儿声响,而那个男人却不在……
“吃吧。”
在她的眼里,邢烈火同志是战无不胜的,几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将他击垮,甚至她都很少看到他心烦意乱的时候。更多的时候,他都是站成那种比谁都骄傲的桀骜姿态,冷着脸凉着视线望向任何人。
疼呼一声,那警卫员的胳膊就他反拧到背后,他那手爪子跟铁钳子似的,力道自是大得惊人,差点儿让人疼得背过气儿去。
上天一定是知道的,凡是她喜欢的,凡是她觉得重要的,都会一一失去,再也找不回来。
两个军委代表对视了一眼,过了好半晌才说,“那回去再研究一下。”
他那天在殡仪馆一时冲动骂了,打了,恼了,但并不代表他心里就不尊敬这位大队长。
红刺总部多功能大厅里,座无虚席,灯火通明。
看着他那张原本意气风发,丰神俊朗的脸变得如此落寞憔悴,舒爽心中酸涩不已,心痛之余却只能含糊地回答。
反复抓着自己的头发磨蹭着,她无奈地耷拉着脑袋,心里像缺失了什么重要东西似的,有些惶恐不安。
邢烈火没有回头,但却像长有后眼似的,沉沉地说了一声。
即便连翘再有心,在她一口一口地吃着这碗素面时,那味道确实还是入不得口。
对石头的罪,她赎不了,对卫燎的歉意,总归得要表达一下的。
卫燎眼眶有些发红,索性闭了眼睛,淡淡地说:“军人不同于人,先是军,然后才是人,军是什么?国家机器,死的,军令如山,就不该带私人感情。”
“嗯,爽妞儿想去瞧瞧卫队……”连翘压低了嗓子试探性地说着,实事上,她不确定火哥会不会同意,为了卫燎自关禁闭,请求处分这件事儿,他比谁都着急上火。
今儿的气氛有些沉闷,可是……
天儿已经全黑了,远远地,她看见了他。
火哥,你为什么非得要那么硬气?
“别欠抽,对了,妮妮,今天下午我有事儿要出趟门儿,估计要过几天回来,先给你报备一声。”
因为这是他的自罚,禁闭室没有人守卫,连门儿都没有关严实。
脑子里不同的面孔来回交替放影着,那场惊心动魄的军演,那个炮声隆隆的地方,那个雨夜里男人温暖的怀抱,还有那张窄小的行军床上激|情膨湃时的昵喃软语和翻腾时的阵阵情浪……
“操!”邢烈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把抓过他的衣领,想也没想,抬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王八犊子!”
望着这个固执的小丫头,邢爷有些无奈了。
这个情债,要怎么还?
“谢啥?”
微垂着眼睑,他没看老大那盛怒的脸色,坚定地说:“我个人完全支持军委做出的处罚决定。”
只要一想想,她便心如刀绞。
“去哪儿?”
迟疑了一小会儿,连翘看着她黯然的神色,心里也是沉沉的!
垂下脑袋,卫燎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愧疚,声音低了许多。
终于,她还是起来换好了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冲下了楼。
然后,她掏出手机来打给了火哥,爽妞儿要去找卫燎,怎么着也得经过他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