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声音响过,陷井的黑暗里掉下一个东西来,她不用脑袋想也知道是易绍天跳下来了。不过么,她却搞不明白这男人的心思。
冷冷地睨着他,邢烈火使劲儿搂紧怀里的女人,也不跟他哆嗦,言简意骇就一句话。
嘴唇微微勾起,熠熠生辉的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向易绍天,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没有人来,不是得死在这儿?还得跟易绍天死在一块儿?
话说,明儿又会有什么故事?
当唇就要触上那一刻,他却忽地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扭过头瞧了一眼睡得半点儿没有淑女形象的小女人,嘴角狠狠抽了,她那哈喇子都快滴到了自个儿背上了。
不再恨他么?
夜晚是个好东西,钢铁的心也会化为绕指柔。
柔腻酥软的声儿撩动着男人心里那根本就绷得极紧的弦儿,小女人温软的热气儿就在他脖间萦绕着荡来荡去……
对于她,他习惯了忍耐。而对于她的指责和怒骂,他同样也只能苦笑,“我不会趁人之危的,翘翘,如果我要你,不会等到现在……”
看着跟前儿这个发嗲的女人,邢爷有些蒙了,刺绕得心肝脾肺肾全都不正常了,原本冷着的脸放柔和了,俯下身去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才站起身,“乖,我很快回来,躺好。”
不管怎么说,事实上,易绍天的确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白了他一眼,连翘没有说话,嘴唇都冻紫了,哪还有心情,哪还有劲儿听他说什么啊,只管自己双手来回地摩擦着身体制造热量御寒。
怀里的女人是他心里最纯洁的公主,是他觉得最不能轻易亵渎的宝贝,他怎么能趁人之危做这种事?他要真的亲下去了,也许连最后一点说服自己能守护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夜,很深。
似乎过了很久——
再不来人救她出去,她觉得自己得冻成冰颗子,咬一口都嘎嘣脆那种——
这个女人,他只是这么看着她,只是这么抱着她,浑身就给着了火一般,这种煎熬让他觉得又熟悉又狼狈又庆幸。
这,正是她当年极其迷恋的所在。
可是。红军指挥所的战术大厅里,邢烈火同志却紧紧锁着眉头,因为,前方刚刚反馈回来了两个让他气得炸毛的消息:
要命了,她祈祷着,火锅快点儿找到她,或者,或者来个蓝军的找到也好——
醋是个好东西,总能让人干出许多幼稚得不忍复想的事儿来,邢爷也不例外。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轻手轻脚的转过身将她放好睡在床上,轻声又宠溺地自言自语,“小妮儿,不听话的东西,让我怎么办才好?”
“火哥,你别走!”
而她的差别就在于,她彻底将自己划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焦灼感越来越强,刺挠着他的心肝,眼看天气渐渐暗了下来,而演习地区的雨却越下越大,他也越来越担心。
“我陪着你,你做事吧,我不会打扰你的!”摇了摇头,连翘披上衣服就半跪在床上替他按摩起肩膀来,完全是一个心疼男人的小媳妇儿。
经过这一茬,她觉得自己特别的渴望跟他在一起,每时每分都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奇妙,哪怕以前跟易绍天感情最好的时候,她也没有如此强烈的依赖过他。
怎么还是没有人来?她快要冻死了,想站起来跑动,奈何陷井太小,还杵着另一个男人占用空间,她根本就转不动。
是多么的矛盾,可是这却是他给自己的底线,这样的易绍天,兴许还有那么一点值得她曾经喜欢过吧?
觉得有些事情,说明白了好一些,这是连翘的想法,不管他计不计较,她也不想让它成为他们婚姻中的殒石头,横在中间。
没错,她是一个骄傲且固执的女人,她可以谅解易绍天当日的所作所为,却永远也不可能再接纳他进入自己的生命,亲眼所见的那件事儿,永远都不可能在脑子里抹去。
所以,她没有回答。一来是不知道究竟要说什么,二来她不断与寒冷斗争着,顾不上去回答他了。
劈啪——哗啦啦——
一圈,又一圈,再一圈……
黑夜里,其实他看不分明,可是脑子里却可以轻易描述出她的样子来。
黑幽的眸子里浮动着隐隐的火焰,他的呼吸渐促,嘴唇动了动,缓缓地俯下了头,他很想,很想俘获住她的唇舌,很想狠狠地吻住她,很想直接就这么要了她,更想做他无数次在暗夜里意淫过的那些事儿……
这样就晕过去了?
“火哥……”
真是红颜祸水,他的处分是少不了!
眼睛直视着易绍天,眼角的余光却在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时候,她注意到在她的右手方是一个长着高高杂草的草丛斜坡。
这种天气,那个小妮子该怎么办?
良久,他思索了一会儿,第一次在连翘跟前解释那天的事:“翘翘,那天我喝的酒里被邢婉下了药,事情弄成那样,真不是我想的……”
瞪眼儿望天。无语。
“哼,知道还小气?”
时间,嘀哒,嘀哒!
咳!
哪料到,女人揽紧他的脖子就主动吻了上来,那吻密密麻麻的一丝一丝缠绕,那手一点一点收紧抱住他,直到吻得两个人都快要透不过气来了,她才将脑袋埋在他颈窝儿,喘着气儿呓语般低言,“我想要你……”
“火哥,我跟易绍天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