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也许就是有没有干过那档子事儿的区别吧,那张爱玲不是说过么,女人那啥地方才是男人通往心灵的道路。
可生活总是那么操蛋的,越是祈盼,那时间就过得越慢。
偏偏这儿又是蓝军区域,他不能放开嗓子喊,黑夜里寻人更是难上加难。
似是睡得不太安稳,怀里的女人又是一声儿猫儿般轻软的呼唤,他心里软软的,俯下头就吻了吻她的额头,“不许说话,睡觉!”。
红军指挥部。
扑腾——嗗碌——
如果当初他不是这么想,也许一切,包括后来的人生都会改变。
丢脸有什么关系?不要脸有什么关系?在这个强势的男人面前服下软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心里这么想,看着冷阎王黑得调墨的脸,还是狗腿地勾着他的脖子,低低且无奈地说了。
易绍天深邃的目光如同老僧入定一般落在她娇小的身上,在夜色的余晖里,他高大挺拔的身子竟有些许的僵硬。眼前站着他心爱的女人,几个月前还总是暖暖地叫她天哥的女孩儿,几个月后竟成了‘敌军’,世事该有多么荒唐?
“好吧,你随意。”
试想一下,她能做一个连自己都鄙视的女人么?
操!
“我一直在,乖乖睡吧,宝贝。”
“如果拉你上去,你是做俘虏呢?还是要阵亡呢?”
“这又有啥不同?”
算了,时间不等人,于是,他也不再坚持,没有拒绝她的好意,静了下来,将心思放到手中文件上面,只想着迅速弄完这些,好抱着媳妇儿腻乎一回。
实话说,现在的她压根儿不怕火哥,一点,一丝,一毫都不怕。因为心里明镜儿似的清楚,那个男人哪怕再生气,大不了吹胡子瞪眼睛,终归也不会真把她怎么着了。
她不是傻的,自然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真诚,更看得出来他一直没有忘情,可是她不喜欢跟旧爱纠缠不清,这样做跟那个易安然还有什么区别,那可不正是她讨厌的么?
不管怎么说,易绍天毕竟没有怎么着她,而且属实也是为了她好,她做不到袖手旁观,就这么一走了之。
紧了紧抱着他的大手,他没有再去管还在陷井里的易绍天,转身就命令小分队开始返回指挥部。
将她像孩子似的搂在怀里,像小时候妈妈哄他睡觉一般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轻顺着她的头发,低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荡。
好吧,她押对宝了。
终于有一下,枪托陷下去了——
他有多珍惜她,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抬头往天上一望,根据上方透出的微弱光线目测,大概估计有四五米高——
没有得到他暖暖的回抱,反而是这么冷淡的一句话,让连翘顿时就愣住了,身体冷得微颤之后便抬起头看他的脸。
念及此,她仅仅只是淡笑着,他不说话,她便也不说话,因为摸不准他的想法。
不过么,也只是惊了一下,连翘随即就恢复了淡然。
铁绳摔一跤,大不了狗吃屎有啥用?既不能毁容又不能骨折的,难道——
迅速将绳子甩了下去,他盯着连翘,几乎是从牙缝里蹦了几个冷字儿来。
看着机舱外的夜色浓浓,火哥的心越揪越紧。
岂有此理——
他越来越燥了!
扭了扭身子,连翘被他这一弄正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低烧又生病的她脑子也有些糊涂,半睁着眼睛望他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讨要父母宠爱的小孩儿。
“邢帅,翘翘她永远不会属于任何人,她是她自己的。”
吃亏的事儿,连翘不干,邢爷照常不干。
俯下头,他不顾旁人在场,不顾天上下雨,地上有可能还会下枪仔儿,就那么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对你来说是,对我来说,永远都不会太迟。”
低烧让连翘那张小脸儿越发红扑扑的逗人爱,生了病的女人都会有些放娇,眼看他收拾好了就要出去,她脑子有些糊涂行一把就拽住了他的手臂。
急行军几个小时后,邢爷抱着连翘趁着夜色掩护回到了红军营地。
“下来陪你!”
听着他深情款款的告白,连翘真的很无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什么总是在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贵?得到的时候,不是蚊子血就是白饭粒,失去的时候,就变成了漂亮的红玫瑰和白玫瑰。
“快睡!”没有回头,语气也不暖,但是他还是拍了拍她环在腰上的手安慰。
上下牙齿在互相攻击的战争中,她脑子却没有太过糊涂。
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去,连翘缓缓闭上了眼睛。
心下一窒,果然有陷井,狗日的蓝军!
no,no,no,那还是连翘么?任何时刻,任何情况下,她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终于,他耐不住了,在战术大厅来回踱了三十分钟后决定,他必须亲自去找她,于是,他下达了一个有违战术理念的命令:“小武,通知直升机大队准备,我要亲自空降敌后。”
咬着牙,她冷得直瑟缩,好不容易提起一口气恨恨出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