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寻思呢,听到男人不爽地闷声:“那么你呢?”
装吧,她还得继续装!要不然,能怎么办呢?除了忍和装,她别无办法!
同样的军区总医院,那边在翻云覆雨,这边的易安然却度秒如年。
她强忍着心底不断涌现的激流和恨意,几乎扼着喉咙再次来了一句真情告白,泪水戚戚:“烈火,我对你的心,七年前,七年间,七年后,都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改变,可是,为什么我活着回来了,你却不在原地等我?”
“什么!?”
“没有,继续!”咬着牙,邢爷非常不满她的临阵退缩,伸出手臂将她揽入自个儿的怀里,想了想,又将她的小手抬起来环在自己的脖颈上。
完了,这话完了!
为啥不说呢?
他对她,从来没有过一点点怜惜么?
邢烈火睁开眼,幽暗的眼神里荡出一抹诡异的凉意,瞅了一眼怀里睡得像只猪的小女人,然后转过脸来冷冷地看着她,语气里没有一丝过往的情份。
不自觉地勾起唇,邢烈火拍了拍她的后背,悄声安抚:“没事,乖乖睡。”
“拿来。”
“妮儿,瞧瞧,你忍心么……”
总而言之,邢爷这回真真是享受到了,气喘着抵着她的额头,又舒服又郁结地问,“小妮儿,小妖精,给老子哪学的这些个勾引男人的玩意儿?!”
冷冷地扫了一眼,邢烈火似乎嫌她脚步声太大,皱着眉头压着嗓子低吼。
丫的,折腾人!
心,没由来的抽痛,愤怒,恼怒,她恨不得将那个女人千刀万剐。
“那有?”
“首长,您身上有伤,这样睡不合适。”
这举动,这神情,这怜惜,对旁边瞧着的易安然来说,无意于凌迟……
“邢,烈,火……”
在那张小小的饭桌上,他俩总是面对面地坐着,偶尔,不巧,刚好的时候,两个人经常同时抬头,然后相视而笑,不多,不少,不浓,不淡,却是恰当好处的甜蜜。
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慢慢的套上护士服,挽好头发,戴上护士帽,扣上口罩……
终于,几天后,邢烈火要出院了——
在她的记忆里,烈火是那么的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怎么能纵容一个女人这么对他,而他却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还要紧紧的抱住她?
呃……
而他的吻却一点一点爬满了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她的脸颊,她的耳垂,她的唇瓣……吻得那个细致。
运动过后,男人吃饱喝足,她可怜劲儿的直翻白眼,身体都要散架了,还得苦逼的打扫战场。
接过温度计放好,邢烈火几乎没有看她一眼,而是侧身顺势将怀里的女人裹紧,把她不听话露到外面的胳膊塞进了被窝,那只大手还在她小脸儿上爱怜的轻抚了抚,黑漆漆的眸子里全是宠溺的神情。
身子一软,易安然差点儿没站住,难道,真的就这么被他嫌弃到底了?
三个累字表明了她的纠结心情,老实说,她以前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办事儿是这么累的,以前看这男人弄得挺容易的,呼哧呼哧的就来了,哪知道……
捂住脸,易安然那泪水就从指缝里滑下。
他还是这样,还是这样不喜欢女人触碰,可是,为什么她就可以,她可以跟他睡觉?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
空气徒然降温,邢烈火睨了她一眼儿,冷冷地开口:“请他们进来!”
她爱的男人近在咫尺,偏又何异于天涯?她只能贪婪的,贪婪地望着他俊朗得宛如神祇一般的脸庞,其余的,连一根指头都触不上……
情不自禁地轻唤,轻柔婉转,可这对情动的男人来说,无异于最强的催情药。
不知道为什么,私心里他有些舍不得出院,这段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光实在太过美好,想到重新回到那紧张的部队生活,也许就不会再有这么的舒心了就有些纠结。
他是如此的疏离冷漠,眼神里全是不留一丝过往情感的森寒,让她的心里一片荒凉,有一种真真切切覆水难受的窒息感。
刺啦……
电流在迅速流窜,身体在轻轻颤栗,两个人都不自觉地喟叹出声,享受着,狂欢着——
一伸手,邢烈火把她搂得更紧,“有个事儿,我得告诉你。”
无语地扭过脑袋来瞅他,连翘觉得这位爷今儿特别奇怪,“得空了就做啊,有时候咱俩都忙,我训练那么累,我也没时间不是?你不能太压榨我的劳动力吧?”
“你好同志,我是医院的值班护士,来给首长测体温,上面儿交待了,每隔三个小时要测一次。”轻咳了一声,易安然抚了抚着自己身上的护士服,表情很淡定,目光坦然地望着警卫。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动情时刻的样子才是最美,在这隐忍而暧昧的空气里——
呃?
一刹那,鼻翼间掠过一丝酸酸的感觉,连翘真有点儿心疼这个男人了,情不自禁地伸出那葱白的指尖轻轻的,软软的,柔柔地替他擦拭着那些个汗粒儿,小嘴里吐出来的话柔软得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欢爱,忘我地,在理智与情感间极致的徘徊,每一次身体的战栗,每一次皮肤的绷紧,都深深刻入彼此的神经,演绎着最动人的深情!
这么一来,女人那头绸缎般的发丝就那么贴在他身上,丝丝缕缕地落在他的脖子里。
此时此刻,两个人搂着抱着在病床上还有闲功夫去纠结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是不是太傻?
紧紧地抿了抿唇,他的样子看上去挺为难的。
弄好这一切,她望向窗外的夜色如墨,看向腕上不断跳秒的时间,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清冷,有些苦涩,有些落寞,十根手指慢慢攥紧,扫过镜子里那个高挑的漂亮小护士,咧着嘴轻轻一笑。
这懵头懵脑的小表情,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半侧着的娇软身子,身上的棉被滑过肩头,那头微卷的长发就铺在邢爷结实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