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奇的淡定,让无情怔了半秒。
“懒猪!”捻了捻她的鼻子,权少皇起身开了灯,又重新拿了吹风替她吹头发,动作温柔而熟稔,“这样容易头痛,你不知道啊?”
“那你马上滚!”
“我蹲了一万次身,将头搁在膝盖上一万次,可是小幺,你没有一次出现在我的身边,也不会有一次想到我。你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了我,可我却想永远保留着关于你的记忆。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依兰还是当初的依兰,而那个叫权少皇的男人,他也从来就没有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找死呢你?”
占色的情绪没有太激动,已经被权四爷欺骗惯了的她,淡定得仿佛已经入睡了的声音,让他有点吃不准她的心思。一双抱着她的手臂越来越紧,紧得像是恨不得把两个人融合在一处,或者左右了她的思维才好。
艾伦呵呵呵直乐,嗷嗷笑着搂紧他,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
“对对对,孙青,你快吃,这个,还有这个,都可好吃了。”追命一副食指大动的样子,说话都含糊不清了,“我就乐意吃这些东西,可我家大狗熊,最近都在狠狠剥削我,不许我吃这个,不许我吃那个。哈哈,今儿晚上,我一定要吃个够本儿。”
“嗯?谢我?”
占色拥住他,吸了下鼻子,又冲唐瑜自言自语。
无情的神经末梢,被他挑逗得条件反射地收缩着,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他。
幸福来得太突然,无情脊背微微一僵。
占色抿着唇,看着她清瘦的脸,没有作声儿。杜晓仁却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艾伦乍一看,首先就受不了了,胳膊撞了孙青一下。
有时候她心里烦躁了,冲他脾气了,不管她怎么闹腾,他也不会生气,总是变着法儿的哄她开心,为她买各种讨巧的礼物,想尽一切办法来让她快乐……
艾伦讷闷了,可占色除了肩膀一直在发抖,就像被人给抽了筋似的,哪里能够回答她现在的困惑?低低靠了一声儿,她不再吭声了,替占色正了正安全带,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把她的suv开往了权氏私人机场。私人飞机是权少皇早就安排好的,除了机组成员之外,只有她们两个人。
脚步突地一顿,占色侧眸,瞪她。
“桑儿,这个是哥哥。你乖乖地叫他一声,他就不会再凶你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儿来,虚弱地哑着嗓子。
“果然还是我小媳妇儿了解我。”
知人善用,用人不疑,这是权四爷的优点。
听他一句一句的声讨,孙青脸上笑容更盛。
艾伦哪儿是个肯安分的人?她踉踉跄跄的走过去,张开双臂,又环在他腰上。
艾伦一直看着前面的道路,没有注意听她。
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礼貌懂事得过分的语言,让占色的心柔软成了一片。
没来一会儿工夫,占色觉得脊背上都上凉飕飕的。
孙青笑着也不和她来气,四处看了看,她话锋一转。
占色的笑容,瞬间放大了n倍。
“我也知道你知道。”
新郎新娘离开了。
杜晓仁带着泪,笑得却很欢畅。
她较真儿的样子,惹得占色和孙青直笑。
攥了她的腰,在她泪水决堤之前,权四爷一个大翻身将她软乎乎的身体压在底下,一双幽黑锐利的眸子里,光线烁烁如日月之华,穿透力强得像是恨不得透过她的眼睛,直接潜入她的灵魂深处。
“哈哈,得了,老五对我这个半老徐娘,才不会有兴趣呢。”
“占小幺,咱们这一代人,幸好没有走上一代的老路。”
“如果我一辈子都怀不上孩子呢?你真就不介意?你知道意味什么吗?”
在他愈发浓重的呼吸声里,孙青心里翻江倒海,一双手的指甲几乎都掐入了他的肌肉里,声音带着一种类似于悲伤的呜咽。
揉了揉她的脑袋,占色笑着告诉她,“妈妈她睡着了,可是,她是可以在天上看见你的哦。桑儿乖乖的,叫一声妈妈,她会很开心很开心。”
艾伦又叨叨了几句,她收了线放好手机,拉过被子来裹住自己,就懒洋洋地闭上眼睛。可不到一分钟,就被洗漱好出来的权四爷给捞了过去。
身体挪动了一下,占色把脑袋吊在床沿上,像一只慵懒的猫儿,浅眯着眼睛,鼻腔哼哼了几声儿,也没有表达出什么意思来,只是由着他的手在脑袋上轻轻拔弄着,含糊地回应。
“……扯淡!”
相比于追命和冷血,无情与孙青这一对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有时候,她特好奇,他到底有没有过彻底失控的时候?
“哥……”
“想陪我睡觉就明说,装什么绿茶婊?”
铁手目光深了深,迎上她粉红的脸蛋儿时,喉咙明显往下一滑,抿紧了唇角,然而,就在她以为有戏的时候,他却在她跳跃的目光注视下,突然转了身。
“谁让你是我妹妹?”严战轻笑,重重地捏了下她的手。
“什么事?”
“是啊,要给小毛毛添妹妹了。”
“再叫!”
“哇哦,孙姑娘,你这是……有了?”
人之将死时,被朋友绝地一捞,那是什么样的恩情?
眯了一下桃花眼,笑呵呵地搂她在怀里,莞尔一笑,“行,听我媳妇儿的话。”润了润嘴唇,他想了想又严肃了脸,拉她在身前,瞧了瞧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青,你会不会怪我?”
拧了他的胳膊,权少皇一把把他推坐在椅子上,又冷着脸,不疾不徐地把烟灰缸摆好,什么话都没有说,亲自把洒了烟灰的桌面都打整干净了,才坐回去,目光凉凉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