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儿……
她这么一说,占色回过味儿来了。
说到底,她跟无情两个虽然相好了,也是只是他俩自己同意了,无情的家里现在还死硬着呢。而且,从无情那一天把孙青带出锦山墅开始,听说他就再没有回过祁家,而祁妈虽然打了几个电话给他,祁爸却是对他不闻不问,更是没有半点要松口的迹象,像是完全不操心他了。
“有一个小子了?”
与其说她还活着,不过说她其实已经死了。
离父母下葬那天,又已经三天过去了。
“有什么办法,我怕冷!”
“哦不,应该是情弟弟才对嘛。”
她不仅能制住唐瑜……换言之,也能制住占色。
“小幺啊,爸爸没了不要太难过,还有舅舅在啊……把心都落下去,好好地养着身子,生个大胖小子。”
白了她一眼,占色嗤道,“想什么呢?千万别。”
“姐。”
听完,俞亦贵只剩一声叹息。
“怎么了?幸福姐,干嘛用这种眼神儿看我?”
说着说着,舅舅又拿袖子抹眼泪儿了。
还是那一幢房子,还是那一套公寓。占色摁响了门铃之后,来给她开门的人是以前一直照顾唐瑜的陈姐。见到是她来了,陈姐似乎没有意外,只是友好地点了点头,恭敬地叫了一声“嫂子”。
“其实我当时也不太确定,只是隐隐听到有人摔门而去。后来,我被置入了关于你的记忆,我自己的记忆便有点儿模糊了。直到那一次吊扇事故之后,我清醒了过来,仔细一综合考虑,才知道,那天晚上闯进来的人就是他……而那件事,也成了你们关系决裂的最重打击。”
占色在孙青的陪同下,回到了俞亦珍的住处。进了屋,她没有理会鲁芒抛过来的冷眼,只安慰了几句已经哭肿了双眼的老妈,就笑眯眯地拉过来心事重重的舅舅和舅妈聊天。
噼里啪啦地批评着鲁有德的十万条罪例,占色听着,只递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为了维护俞亦珍的面子,他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挑下一眉梢问。
心里“咯噔”一下,占色眉心一拧。
“这件事儿,我交给你来处理。”
“我姐呢?”占色问。
“六年前,妈妈……哦不,林心纹她让我回国来,交给了我一个任务,就是,就是利用我的样子长得像你,伺机杀了权少皇。”
现在程为礼已经以权世衡的名义回了m国,有了他那样的身份和地位,再加上里昂的帮助,不管是那边儿的事务,还是要找一个孩子,应该都会比以前容易办得多。
直到第四天,她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一步步走过去,占色圈着她的肩膀,“事情都过去了,所以我来看看你。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你不能永远都这么下去吧?”
“占色,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你了……我会感激你的……”
“那你为什么会看见了权少皇?”
不曾经,权少皇却告诉她,他已经吩咐人在找了。
这话她是开玩笑说出来的,说的时候没有考虑那么多。可说完了才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再一看孙青没有反应,她下意识就偏过头去,不好意思地盯住她。
“讨厌!你怎么也跟着喊?”孙青嗔怪着,清咳了一声儿掩饰,可那份幸福的情绪还是怎么都藏不住,“我是想说啊,占色,现在不到12月,你就已经穿得这么厚了,真到了冬天,你可怎么办?”
清咳了一下,害怕她越说越不像话,孙青脸上全是窘色,“占色,你怎么回事儿啊你?我以为只有艾伦和追命才喜欢没事儿追问这些,没想到你也被同化了,亏了我一直把你当正经人。”
再次由他抱着下了长长的台阶,走在成排的墓地之间,穿着绵软鞋子的占色,衣袂飘飘,长发扬扬,与他手牵着手,画面美好得令人伤感。
占色说得又正经又认真,完全是一副学术论调,唬得孙青一愣一愣的,等她说完了,她思考了一下,忍不住大声儿笑了起来。
占子书“烧三七”的那一天,占色再次见到唐瑜时,她已经由内到外兑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不再模仿她,不再穿她喜欢穿的衣服,不再模仿她的动作和语气。这个时候的唐瑜身上,除了一张相似的五官,已经没有了一点占色的样子。
“那现在呢?你确定我的想法了吗?”
关于吕教授的磁带被盗的事儿,她一直耿耿于怀。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说法,她心焦之余,隐隐总结有点儿不对劲儿。
紧紧抿着唇角,在唐瑜一阵大似一阵的抽噎声儿里,她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五味陈杂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那一个男人是谁才至关重要。
没有想到又是这样的结果,占色一时拿这老两口也没有办法,诚心想尽孝而无力发挥。其实她心里知道,虽然说依兰的物价不比京都贵,可就舅舅家里就靠他们农副业赚的那点儿钱,哪里能够得到好的物质生活。而且,就上次去依兰,也是因为他们的推辞,其实根本没有给多少钱。
“那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占色追问得很急。
这件事情不解决,始终是一块儿心病。
孙青想了想,态度虽然犹豫,可语气却是说不出来的坚定,“我这两天就在考虑,如果真有了,我会把他生下来。就算最后没有办法跟他结婚,可我……我也想一个人带着孩子。”
有些事情,躲是没有用的,早晚都得去解决。
她宁愿相信,现在爸爸和妈妈更在欢聚团圆,不愿意女儿女婿在这里打扰。
“你说得对。”
“姐,你知道吗?你被置入的记忆有一部分是我曾经催眠时候的录音,有一部分是他们故意编出来置入你脑子里骗你的。我想问问你,你知道那一段录音,他们是怎么得来的吗?谁给他们的?”
“占色……”唐瑜抽泣着,肩膀不停地发抖,一张憔悴得不成人形的脸上,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沧桑和迷惘。
是的,她喜欢这里,也非常感激四哥能选一个这么好的地方给她父母安身,还差人建了这么一个别出心裁的墓葬。有山,有水,有花,有树木,墓碑上大朵大朵的令箭荷花在安静地绽放,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这个小墓地像一个“缩小版的四合院”。
“哎,我看你啊,和着你家肚子里的小熊一起,整一头大熊,还真是越来越圆滚了。”孙青瞄了一眼她拢起的肚子,不住地笑叹。
轻轻顺着她的头发,那一头与自己一样长一样柔顺的头发,占色觉得自个儿不是多了一个姐姐,而是多了一个妹妹。
心猛地一跳。
见到老婆这么说,舅舅微笑着,像是对她挺满意。
这个胸膛,今后成了她唯一的依靠了。
“孙青,不哄你。现在许多小姑娘想找大叔结婚。说实在的,年龄一旦超过10岁,就很值得商榷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