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报道,培训从明天正式开始。
两个人相识了这么久,平时聊天的时间也不少。就冲占色这表情,这轻咳,这动作,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艾伦就知道她的话里肯定还有别的话。
占色眉头微蹙,紧盯着他的眼睛,用一阵几近空灵的声音与他对话,“蒋清平,人总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你今天晚上的行为是很不理智的。等你清醒过来,一定会后悔。你想想,你为了一个不值得去爱的女人,做这些值得么?”
一只大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有力而沉稳,头顶落下的声音里,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铁手目光沉若深海,心思沉在深渊,喉结梗了又梗,一张万年不变的铁青面孔上,难得有了一丝龟裂。
会说话与训练和将来的前途,有关系么?
在占色的眼睛里,顾东川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单说依他现在刚刚三十岁的年纪,就有了二级警监的警衔,有了重案支队大队长这样的重要职务,在警界里,就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风云人物了。
当然,占色心下明白,像这种傻话也就只能骗骗艾伦这种单细胞生物,绝对不可能骗得了铁手。虽然他没有去问过权少皇,只怕心里什么都已经明白了。
想了想,她突然抬高了声音,冲前面的艾伦喊了一声。
“啊?咋地?”
“艾伦——”占色惊叫,伸出手来!
然而,她还是不争气的难过了。
孙青笑,“占色,你再扭下屁股,医院五官科就要挤满人了。”
铁手从来没有表情的脸,狠狠抽搐一下,瞪大了眼睛。手肘在地面上撑起,高大的身躯一凛,就飞身扑了过去,揽住了倒在地上的她。
奶奶的熊!
盯了她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站起了身来。低头审视着她,抬起双手,轻轻扼住了她的肩膀!
艾伦下车,直接打开了引擎盖儿做掩护,状若认真地看了看。
“让开!我看看。”蒋清平低吼着,凑了过去。
艾伦小姐今天出院了。
“你个臭丫头!我们不管你,谁管你?”艾家老父眼看又要动怒。
艾伦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抱住占色的铁手。
艾伦目光在后视镜里与她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不该逼他,这样的行为很可耻。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他现在的情况吧……”
那鲜血,看着很刺眼!
蒋清平静静地愣了一下,冷哼一声儿,勒住占色的手腕就推开车门,想要去检查汽车的问题。不过,他也不傻,那一只拽住土制炸弹引线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艾伦回答得有气无力,像自嘲,又像苦笑。
按她的专业来分析,就是有点精神不正常。
理想与现实,差距好大。
占色向护士了解了一下艾伦的情况,知道已经完全无事了,心情轻松地坐在她旁边,笑着过去拍着她肩膀。
“对了,我那天晚上才知道,原来顾队和章师兄很熟。我想问问,不知道像他这样的情况,警队会接收吗?他在犯罪心理领域的个人能力,远远超过我。”
几辆一直尾随其后的汽车,也同时停了下来。
当然,愚蠢的人,也包括他自己。
顾东川瞄着她,瞳孔微微一缩,“那就好。”
“不想死才停的,好不好?”狠狠回头剜了他一眼,艾伦俏脸扬了扬,一脚死踩住刹车,连着发动了几次,无辜地皱着眉头说,“喂,汽车好像出了点儿问题,发动不了啦……”
一秒,其实也可以决定命运。
腹黑如他,到底算计了多少步棋?
“怎么办?”蒋清平急了。
铁手深幽的眸光带着凉气,额头上青筋鼓动,胸膛里更是在狂烈的跳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终究他还是点了点头。
权少皇眸色沉沉,蹙了蹙眉,环住她的肩膀,欲言又止。
“顾队好。那什么,你叫我名字就好。”
因此,在他面前说话,她分外小心。
咯吱——
结果呢?却弄成了这样儿。
“占小妞儿,你说说,这哥们儿是不是开心得傻掉了?嘶……手劲儿可真重!痛死我了!”
“铁……手……”艾伦嘴皮儿动了动,睁了睁眼睛。
“那天晚上的事情,让你们受惊了,实在抱歉!”
说来话长,其实整个过程不过几秒工夫。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只见她恶狠狠地大喊着‘老娘跟你拼了’,就大力地扑向了蒋清平的方向。
瞧着她的脸色,顾东川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你不要想太多,权大首长只要开口,搞什么特殊不行?”
“权太太!”
死死盯住艾伦脸上的鲜血,他闭了闭眼睛,梗着脖子说。
几个字儿,她说得有些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