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慕然所长，你说话能抓住重点么？
艾慕然会来找她，占色略略惊讶。
锁着的眉头放开了，艾慕然又喊了她一声，小心地问。
闹鬼了？
占色心下一沉，一个不良预感产生了。
“我一直很低调，张牙舞爪的是你吧？”
占色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
没病才怪！
“你的意思是……那都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
她很快就说服了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占色偏头，看见了她脸上乍现的光芒。
深陷在自己世界里的人，热水是与现实勾通的良药。
占色唇角扬了扬，“如果不是人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李小晨因为段明死前的那句话，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障碍，总觉得段明一定会来找他，神经处于压抑与焦虑的状态，又无法排解与宣泄。久而久之，就导致了幻想行为的发生。”
“占色。我想，我欠你一个道谢。”
许多年之后，占色再回忆当年时，才发现一次‘大变活人’的魔术表演，真的改变了许多活人的生活，也因此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人的命运转角，往往都在一个点。艾慕然，晏容，杜晓仁，她自己……当然还有唐瑜。都因为那件事，从此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这个认知，让她痛苦了一个月，才走了出来。
占色面色凝重，“你想要我给你捉鬼，就不能隐瞒我。一五一十的说。”
见占色不说话，李小晨脊背僵了僵，又突地念了一句。
“占色，昨天晚上，男生宿舍……闹鬼了！”
艾慕然甩了甩滴着水的伞，离占色近了一点儿。
艾慕然像受了点儿惊吓，拧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散开。略略思忖了一下，她又优雅地喝了一口水，才一口气把昨天晚上少教所里发生的事情给占色说了个明白。
占色心里觉得好笑，索性不再吭声儿。
她是艾伦的姐姐，艾伦是她的朋友，她不愿意朋友再为难。
李小晨自从昨晚上开始，就一个人缩着脖子蒙在被子里，早饭和中午饭都没有吃，看样子吓得够呛。旁边有一个姓李的管教干部在陪着他，正与他说着什么话。见到艾慕然与占色进来，李管教起身喊了一声儿艾所长，又冲占色点了点头，才笑着去拉李小晨的被子。
艾慕然说得对，这件事儿说起来也就是一个学生遇到了，报了警也没有用。
占色心里惊了惊，拉着他，小心地问。
且不论，那个女人不太可能是十三的亲妈……就算她是，权少皇也会很好的处理吧？……要不然，如果他现在还爱着她，就不会再与自己勾勾缠缠，他就不是那样的男人。
“诺，就有这么像。占色，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装了。其实，我们心里都明镜儿似的，那个女人，就是这张照片上的女人。而且吧，她那天就被少皇带走了……你说，他会把她放在哪儿去？”
据照顾她的人讲，她除了要求过几次要见权少皇，整个人就处于一种被遗忘的状态。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李小晨现在的宿舍。
这一句话，生生噎住了艾慕然。
“李小晨，你给占老师说说，昨晚上到底什么情况？”
她的声音很轻，很随和，带着浅笑，好像与艾慕然之间再无芥蒂了。
可是这会儿，他身上那股子机灵劲儿，明显被吓没有了。
艾慕然扫她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有点儿发红。
李小晨瞳仁儿缩了缩，伸手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又惊恐地拉上了被子，直接盖到了脖子的位置，神经兮兮地冲她摇了摇头。
艾慕然抿了抿唇，哼了哼，小声儿嘲讽她。
一路下楼，她就着艾慕然手里的伞，不快不慢地走在雨地里，突然有点儿奇怪。
占色观察着她的眼神儿，眼波动了动，斟酌着语儿，问得慢不经心。
“对，你看得很明白。一开始我确实不知道。我认识少皇已经很多年了，根本就没听说过他有一个女朋友。虽然知道他收养了一个小男孩儿觉得有些奇怪，却也从来没有见到过，没往心里去……”
占色呵呵一乐，意有所指，“人心，远比鬼心可怕。”
占色眉头轻蹙，也吸了吸鼻子，“谁烧过纸钱？”
不过，却没有迟疑，坦然地说了起来。
接下来，占色准备好了对李小晨的心理辅导，就让李管教把他弄到了心理辅导室去了。而艾慕然则去开了一个简单的管教例会，内容差不多就是让大家不要以谣传谣，并且再次让保卫科加强了少教所里的安保工作。晚上宿舍里的值班管教，也从一个增加到了两个。
“电子邮件里，那人告诉我这件事，还附带了一张照片。是少皇在几年前与那个女人的合影。那个女人与你长得极像，不过比你的年纪小。邮件也没有署名，只有一只可怕的吸血蝙蝠……”
“占老师，你真香……”
权少皇挑了挑眉，瞄着他的样子，邪肆又轻松，“等！”
管教干部批评了他一下，当时没当回事儿，可今儿李小晨就不对劲儿了。口口声声说真的见到了段明儿，神神叨叨的不仅吓到了别人，也吓到了他自己。今天都没法儿再正常上课了，一直缩在宿舍里被窝里，有点儿精神错乱的现象。
占色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又拿手背去摸他额头。
男生宿舍的过道很长，因为今儿外面的风雨很大，穿堂而过的风，突然将一扇开着的窗户给刮得猛地合上了，窗棂的碰撞声，却把她给吓成了这副样儿。
“又卖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