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什么问题,老毛病了。刚才一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气急攻心就休克了过去。”
“好了!”小井赶紧回答,还做贼心虚的瞄了宝柒一眼。
“喜欢哥哥都买给你好不好?”
如果他真是因为任务而离开的,那么冷老爷子必然会知道,就不会露出这种难受得挠心挠肺的面部表情来。
抬头,敛目,宝柒看着他的脸,神色有些恍惚。
然而一杯酒下去了,在方惟九能说会道的劝酒作风下,她不知不觉又被他寻着各种由头再喝下了几杯,脑子不一会儿就晕晕乎乎了。
小丫头是一个闷葫芦,一般也不说话。
“七七,你,你要不然,睡,睡一会儿?”
“宝柒——”看着她变幻不停的苍白小脸儿,姚望再次无奈地叹息了,“好好活自己的,你还有两个个孩子。还有,不要总是憋着自己,有泪水一定要流。”
里面确实是二叔的东西,有染了血的衣服碎片儿,还有他随身的军用手表和刻了红刺名字的军刀。
“条件我当然要提,就算你给不起。”
三个孩子都在那里,就算这样儿回去老爷子瞧到了会说什么,她也顾不上了。家就是这么奇怪,不管如何总得往那个地方赶。
当然,故事并不狗血,也没有想象中的什么灌醉了酒开房睡觉一|夜|情什么的发生,扶着她结了帐下楼,方惟九还真就老老实实的将她塞进了汽车里,准备送她回去。
仔细审视着她脸上变幻的表情,方惟九眉目间情绪莫辩。
眼前模糊了一片……
一到了晚上,国际化大都市的优势便体现出来了,璀璨的霓虹灯不停的闪烁着都市的繁华,不管世人多少忧与愁,它们该宜人的时候还在继续宜着人。
从这天起,宝柒没有再去部队,整天就呆在冷宅里哪儿也没有去了。除了带孩子的时候为了他们的身心健康,她勉强拉开苦瓜脸笑一笑,没事儿就一遍遍地拔打冷枭的电话。明知道其实拨下去也没有希望,却又像电话号码就是救命的浮木一般,这样才能让她找到点儿安慰。
人死?
神色怪异地瞄着她,冷老爷子对于她竟然是权家人这点儿,好像还一时间不太能够马上适应过来。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告诉她。
显得冷清又寂寥,仿佛四周都透着冷风。
“我在,二叔,我在。”
好在,大鸟和小鸟完全不懂事儿了。
看到有孩子,看到有新生的生命力,人活着又能更坚强一点儿。
“zmi得到消息,有一架属于r本曼陀罗组织的私人直升机,在a国的南部空中发生了爆炸然后坠毁……现在他们得到的消息是,直升机上除了有曼陀罗组织的首脑上野寻之外,还有一名中国籍男子……根据目击者的描绘,疑似……疑似我们家枭子。”
确实,这事儿都怪他。
冷风将她身上的燥热吹散了,被点着了的火儿也熄灭了。模糊的视线慢慢地就清明了起来。
三个字一入耳,宝柒的神经再次拉紧了。
母女俩静静地躺着。
在这些天里,宝柒的电话业务很多。
而两个小家伙儿并不懂得发生了什么事称,整天都在无知而快乐的成长着。在大鸟和小鸟的面前,宝柒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应对,不想给儿子的心里造成什么阴影。
她的意思,宝柒懂。
将她的情绪看在了眼里,冷老爷子勉强地笑了笑,“放心吧,会没事儿的。”
根据飞机黑匣子和衣服残片儿上的皮肤角质检测,他们在a国就证实了,在飞机爆炸之前,冷枭本人确实就在直升机上。当时他和上野寻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在打斗的过程中,驾驶员听命试图着陆的时候起了火,随即引发了油箱的爆炸,机毁人亡。
“宝贝儿,快睡。”
“怎么啦这是?多久没见了,吃个饭会怎么样?”
真的,好冷好冷!
一个人是寂寞的存在,两个人在一起,就多了一份儿温暖。
“小家伙儿长得真好,知道是儿子是女儿了吗?”
他们婚后的甜蜜鸟巢……
“我相信二叔他会没事儿的,你也别担心了,照顾自己吧。”
这一回,宝柒知道他真在开玩笑了,无趣地瞪他一眼。
这傻姑娘,还真是半点沉不住气儿。
宝柒快了一步,不过却还是缩回了手。
没有了冷枭在,这两个常年进行敌我争斗的公媳之间,反而多添了几丝同仇敌忾般的融洽。这样的关系奇怪,不过却挺正常。他们俩都一样爱着冷枭,有冷枭在的时候,为了争斗那点儿存在感,不小心就成了敌人。现在为了共同的标地物,很容易就成了同一个阵营的战友。
她的身边儿,哪里还会有二叔?
难道他就是因为知道冷枭出了事儿,才回来的么?
“蹩脚吗?不觉得啊……”一撩额头的短碎发,方惟九摆了个装酷的造型,吊二郎当的说,“像九爷这么英俊潇洒的人种,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出场,结果都是一样的——帅!”
那辆爆炸了的直升机上,中国籍男子真的是冷枭本人。
真正让她感觉到害怕的事情是,他究竟因为听到了什么事儿才晕厥过去的。
“……有,有可能吗?”
不再住人的帝景山庄……
男人的面色僵硬了一秒,再次咧开了嘴,眉开眼笑地注视着她,戏谑的笑,“亲爱的,这大白天儿的,你不用这么着急吧?你要九爷脱衣服那还不容易么?走,咱俩找个地儿,让你好好领教一下,九爷床上的生龙活虎。”
就这么一句,对于老爷子来说足够听懂了。
原来她不是不会掉眼泪,而且没有那个人她掉不出来。
这一天,冷枭烈士的追悼仪式在京都市某革命公墓隆重举行。
如果可以,他真愿意代她承受这不可承受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