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铁直视着老爸,又瞄了眼儿一直冷着脸的年妈,不免有些狐疑。
而他们,一定会有一个温馨完整的家。
一件件念旧的物件儿,让宝柒每次来看到,心里就特别难受。
他怀里的女孩儿,水里的鱼儿,天上的阳光……
可是,这一病还就像好不了一样。烧虽然退下去了,不过时不时觉得头晕,胸闷,鼻塞,一天几个喷嚏更是少不了。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儿一般没有劲儿。
一说起邢烈火失眠了几个月未复原的眼睛,两个男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吕兰说:“谢谢!”
“我一直过得很好,你是知道的。”
可是,小井没有对他眨眼睛。
自家儿子就是这么看他的?
“听得见,就眨巴一下眼睛也好啊!”
“为什么突然又想通了?愿意公开了?”
那啥……哪啥?
二秒……
收紧了手滨,冷枭眉头跳了一下,掰过她装傻的小脑袋过来,嘴唇俯下,在她耳尖上咬了一下,沉声问,“你想知道?”
从本质上来说,她和小井都是那种相当绝决的女人——要么拥有,要么放弃,如果做不了恋人,最后只能是路人。
出国治疗了……也好吧?!
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
微怔一秒,他抬头,直视着儿子。
脑门儿‘嗡’的一声当机了,宝柒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他,“喂,你真是冷枭么?……这么幼稚的话也说得出来?”
两个多月的时间,范铁整个人瘦了不少。不过不做和尚,头发留成了特种部队标准的短寸,看上去挺精神,今天的情绪更是不错。
“你一直都是外人!”吕兰回答得很快,末了又说:“我准备把老家那边儿的房子卖了,不过,估计也筹不够治疗费用……就当欠着你,这辈子要还不了,下辈子吧!”
心情不说,情绪很难调整过来。
大惊,大喜之余,宝柒撩开了自己本来要去妇幼院做首次产检的事儿,打电话给去了部队的冷枭,告诉了他这个喜讯,自己则慌不迭地跑去了军总。
如此,她只能等待。
一个星期之后……
他们昨天已经约好了妇幼健的一个医生,准备今天去建产检卡,顺便检查一下胎儿的情况,这是她怀孕以来首次去医院体验。如果不是这阵儿担搁,现在他们人已经在妇幼院了。
冷哼一声,范铁非常严肃:“爸,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现在对这事儿有什么看法或者想法,那都是你的事儿,给我无关。小井我是管到底了,这辈子你要想抱孙子,就祈祷她早点儿醒过来。收起你那些把戏,回去吧!”
她无数次哀声叹息地劝范铁,不必为了小井做到这种地步。他还年轻,他该有自己的精彩生活。京都,一个国际化的大城市,灯红酒绿,纸迷金醉,有多少姑娘貌美如花,那些,才该是他追逐的目标,整天守着一个不会说话的活死人,实在是太过糟践他了。
啄一口她的唇儿,不时地低头瞅她,有一种形势逆转的感觉。
“都过去了!一晃就是一辈子!”
她每天的日子就是吃饭,睡觉,小雨点儿,军总医院。再吃饭,再睡觉,再陪小雨点儿做康复训练,再去医院看年小井。除此之外很少见生人了,除了在军总时不时遇到小结巴,就连宝镶玉都见得少了,而冷家的老爷子,估计还盼着那边儿的‘孙子’出生,自然没有时间来‘关照’她的情况。
多少年没有这么急切的少年情怀了?一叹气,深呼吸一口气,他又强自镇定着自己:“对不住,我有点儿激动了。吕兰,不怪你,都怪我自己不够坚定。我那时候太恨你了,恨不得掐死你,我想不通,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轻易就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宝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之前好多想不通的事情,现在似乎通通都有了解释。那时候他还以为老爸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格外关照年妈的病,原来竟然如此?
对于他的剖白,吕兰没有表情。
而她盼的不过就是——他活着,便好。
“吕兰,你别太担心。”
喜滋滋推开门儿的时候,年妈不在,病房里,就范铁一个人坐在床边儿上,手里拿着年小井自己写的东西,他在读给她听。
他说,小井有反应了。
“那个时候的我不懂,你会不会给我一个这样的答案。吕兰,后来我结婚了,我想忘记你好好生活,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却发现最终总是只有一个人在路上行走。我没有目标,没有终点,找不到生活的意义。不管家庭,婚姻还是事业,只是被人推着惯性的往前走,父母,朋友,所有人都告诉我,应该这样走,这样走才是对的……我也一直走啊走,我从来不敢回头,就怕一回头,就会奔向你的方向,就怕看见你过得不好……。”
年小井一直不有醒过来。
“范队……”宝柒喉咙呜咽了一下,又哽住了,待他转头时,迂回的劝说:“你照顾她辛苦,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我瞧着你都瘦一圈儿了!”
就当给他一个美好的想象好了。
“什么?”她看着他。
“黎明前的黑暗,受着吧!”
“为什么?!”宝柒有些急。
“上车!”冷枭揽了她的腰,没有再容许两个人在那儿叙旧,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就坐在了后座上!
而他和她说着话,几乎费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他依稀回忆起那日在湖边赏鱼的姑娘。
难受地看着她眼角越来越深的皱纹,范援朝惊见她老了。
瞧着她,冷枭拧眉头,“装糊涂?婚宴。”
“我不担心,担心有什么用。”年妈面上情绪不多。